过了赏味期限的食物,丢掉。
那过了原本寿命的年纪,是不是就该死去?
花蕊因多时未曾浇水而凋零,绿叶也不再饱和,细算上来花店已经两个礼拜没有开张,在允豪离开以后。
网路上的销售部落格也在同一时间关闭,每每点进去出现的永远是404的字样,清垣淡漠的神情没变,足不出户的,连没购买到花的乡民们都在ptt的讨论版上大做文章。
点开脸书又再度关上,那一闪而过的邮寄取货或到店取货的选择使清垣轻蹙着眉,呆愣的望着天花板,伸长了手却什么也不想做,也许厌世也不一定。
冰箱里还留有过期的乳酪,一盒羿珊的,但清垣没能前去拿给她,羿珊的居住地改变了,清垣没开口询问新的地址,明明可以去诊疗室拿给她,却碍于面子而不再前往。
「好不好?就让我跟你一起走了。」清垣的神情空洞不带有多馀的感情。
结束了,向回程那日说的一样,生命可能就此终止,不会再有人来阻拦,因为那些人全都已离开,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清垣紧握着手中的日记本想道。
瓦斯上的热水直直滚着,一点点的水在锅里沸腾着,呜呜叫的水滚警示声也没能使清垣起身关火,像是蓄意的一般,不打算离开沙发。
--(羿琴视角)
地点:明皇高中
时间:高二下学期的某日
一早的晨间练习,是为了即将接近的射箭个人大赛而准备,转了转右手臂,明明就已经答应医生不再频繁练习了,却因为担心清垣察觉异样而硬着头皮前去。
「哈哈,我跟你打赌我这次个人比赛一定会赢你的。」清垣像个孩子般在我身旁打转边玩弄着我的发梢说道。
「会哦!你肯定会赢我的。」
--因为我没能开口告诉你那个事实啊!今后不只是右手、左手,甚至是全身都没法再动弹,这一切都让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知道了事实会离开我。
清垣好似瞧见我的奇异神情,右手搭在我的右肩上,他总是喜欢学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走在我的左手边,离你的心比较近阿!清垣嬉皮笑脸的说道。
但,我的心你真的懂吗?
下课铃声一响,管它台上是恶魔还是撒旦,班上的男孩子不顾老师在台前嘶吼着,拿着篮球和零钱便衝了出去,只为能早些抢到球场和福利社的冰淇淋汽水。
与其他男生不同,清垣懒懒的趴在桌上睡觉,老师也没他的办法,谁要他字写的丑,连带的书也不想读了。
即便是垂着头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继续抄写着我的笔记,直到那黑影笼罩在笔记的上头,清垣鼻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缠绕,扑通扑通,双颊多了些红晕,抿嘴不让嘴角上扬,盯着笔记里的内容,却早无读书之意。
「嗯……你的笔什么时候多了橡皮圈呢?」
清垣拿走我手上的笔,举在教室的日光灯下仔细的前后瞧着,厚厚的橡皮圈套在了蓝色的原子笔上,为的只是增加手的抓力,双手不停在桌子底下绞动着,我实在不喜欢骗人的滋味,却不得不这么做。
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觉袭来,用左手捂着上下起伏的胸口不让清垣瞧见,敛下眼眸,我慢慢的调适着心情,为什么是我?我还想好好的活着阿……在身体某处有道声响这般大声回响着。
「这个是我要避免手汗的啦!不然笔一掉就断水,真让人感到头疼呢!」随口塘塞的话语意外的引起周遭同学的响应,睇见铅笔盒中的笔一隻隻减少,我的笑容的角度也随之递减。
「好酷哦!那这个在哪里买的到呢?」
「这是我妈妈买的,我不清楚呢!」
轻笑出声,眉头的距离稍靠近了些,两个不协调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她小巧精緻的脸蛋上更显突兀,好在同学们的注意力都在笔套上,看着他们相互讨论的模样,我不禁松了口气。
--医院,我是在医疗器材行买的,我的手握不好笔,医生建议我买的。我多想这么大声的对在场的同学说,可惜我没有。
学校的时光说长不长,一溜烟的便到了放学的时刻,轻柔的窗帘随着风飘扬着,从三楼向外望的景色正美,夕阳替彩霞穿上一抹橙黄的新衣。
我拾起书包打算下楼回家去,惆悵感在心理挥之不去,有朝一日我也会同夕阳这般没入吗?只是太阳西下隔日会在东升,人命却不再重置。
「今天还有要去弓箭场练习吗?」
摇摇头,随意的编了个理由便上了妈妈的摩托车,一路上我不停盯着机车的后照镜瞧,想确定那个傻瓜最后的走向。
回到家,把书包放在二楼的房间里,闻到了妈妈的炒菜香和抽油烟机的声响,我两步併作三步的下了楼替妈妈摆好碗筷,看着桌上满是自己爱吃的菜,我忍不住的用手指偷捏一把盘里的菜肴,好烫,可是充满着妈妈的味道。
这顿饭别于平日的气氛,有些沉重和说不出的诡譎,妈妈一路上到现在也没讲过一句,只是拼命的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