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轻烟似的青色背影,又一次的由我面前渐行渺小,无论我如何叫喊,甚是拚尽全身气力去嘶吼,可那远去的身影,终究是头也不回的,消失于暗夜之中。
『别……别离开我……莫要留下我一人……』
?砰!?不知过去多久,忽然一阵巨响将我惊醒,船身剧烈晃动了下,莫不是撞着了甚么?
?怎了?!?我连忙问站于舱室门口,探向外头的江烟渚,跟着到她身旁去了解现况。
?姑娘们,对不住!我这船不知撞着了甚么鬼东西,船身有些损毁,若是继续航行,恐怕会出问题,真他娘的该死!?掌船大叔满脸愤恨的哀怨道。
?船家,那我俩可先离开了,愿你早日修缮完全。?江烟渚提了行囊,向掌船大叔道。
?啊……这……?掌船大叔满脸窘急,无奈的搔搔头,江烟渚似是明白他所顾忌,接着道:?先前那船资便予你作为修缮费罢,毕竟也是载我们这趟才出事,也有些过意不去。?
她这话一说,掌船大叔面上霎时恢復光采,口气突然好了许多:?姑娘恩德!哈哈哈!这附近该有个小村落,你们自个去寻寻罢。?江烟渚对他微微笑答谢,而那大叔也跟着爽朗的大笑起来。
?接下来该怎的好??我接过她沉重的行囊问道。
由我们停泊的地方望去,前头便是一整片树林,方才大叔简略所述,约于西北方一处应有个小村子,可不知距这儿相去有多远。
?先去那小村子瞧瞧罢,顺道休息会儿。?她和我并行,寻着那林道的一路小径走去。
?休息……你可累着了么??昨夜那么晚就寝,今朝非但早了个起,又接着忙了会,也难免有些疲倦。
?不,我精神可好。?她幽深瞳眸凝着我道:?泉,你方才下了船后,步伐明显有些踌躇,现下恐怕仍晕着罢。?
我确实不甚胜水,前几日于铜里乘小舟时便得知,原以为已隐藏的妥当,不料仍被她这大夫瞧的透彻,我现下精神的是有些恍惚。
?不妨事,赶紧寻着村子罢。?我加快步伐,可却不经意被落枝绊了个踉蹌,幸而被她一把抓个牢实,才免于摔个正面碰地。
?泉,莫要勉强。?她凝神蹙眉道,那墨黑瞳眸中,难得的显露出几分担忧。
?抱歉……。?我向她赔不是,她见我安分下来,面容缓和的微微笑道:?若你当真有何不适,定要儘快让我知晓,我好歹也身为个大夫。?
?嗯……。?我自觉有所亏欠,这才老实的慢下步伐跟在她后头,而她也刻意放缓速度配合。
初识至今,这美丽女子总让我有分莫名感受,有时认为她很是可靠,有时却又感觉难以捉摸,有时庄严沉稳,却也有时如个孩子似的调皮,不管如何,我现下也只得依着她,这份莫名的信任感,着实令我不解,可我也不愿再多有思索,许就这般随着她,我记忆也恢復的快些。
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达村子,天色也渐渐暗沉,我们才赶紧寻个客栈下榻一宿。
?二位姑娘,怎么个安排??掌柜的大婶嘴里嗑着瓜子,一边爱理不理的向我们问道。
?两间房,先定个几晚,多谢。?江烟渚熟练的道,接着由囊中取了些银锭子给她。
?有甚么需要,儘管找我小儿吩咐。?大婶指了指在一旁打扫的少年,继续嗑起她的瓜子。
那少年长的不高,倒很称那一张白净的娃儿脸,胸前还掛了个似是树木果实的显眼鍊子,他靦腆的笑了笑,放下手边的事来向我们道:?小的名唤张荣,二位姑娘,里边请。?
各自回了房,我放妥行囊,扑身倒在榻上,正如江烟渚所述,我的是勉强了身子,虽已过了多时,可头晕之状仍是无有减轻。
?叩叩——?虽听见了叩门声,可我身子却是使不上力,待了片刻仍无人应门,门扉忽然轻啟,开出微微缝隙,就见一个纤瘦身影步入房来。
?泉,让我瞧瞧。?江烟渚拉了把椅凳坐到床榻边,白皙素手轻靠于我额前,而我现下竟是只得微瞇着眼,由朦胧视野中瞧着她模糊的轮廓。
?你浑身发热,额前还正烧着,定是染了感风,待在这儿好生休息。?过了会,她取了条浸过冷水的软巾敷于我额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早叫你莫要逞强,你偏生不听,现下果真染了病。?
?对不起……劳烦你了……。?
?这汤药先服下,今日好生歇息,明早我再来给你瞧瞧。?听我道歉,她面上神色淡然,仅是沉默地凝着我好一会儿,才接着端了碗汤药过来。
?不愧为大夫,照顾起人很是妥贴。?我轻声道,她愣了片刻才接着笑道:?这看病可不给白看的。?
?无是不求取酬劳出了名的么??
?我改了心意不成??
?那,江大夫可要向我取些甚么报酬??
她起身欲要离开,于门口笑了笑,道:?取你性命。?
我听着那似是玩笑的话,不知是否因着身子不适,我竟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