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再失去了……。
我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手无缚鸡之力,仅能眼睁睁看着他人于自己面前死去。
为甚么当年我不能保护好你呢……?
娘…………。
?泉……?!?
饕餮兽的滚烫血液濆溅四周,原欲扑向江烟渚的猛兽,在我一剑下霎时停止了活动,再如何兇猛的野兽,终究有其弱点,而大多兽类的弱点,便是那无有防备的肚腹之处,我一剑猛力穿刺,饕餮兽瞬时开肠剖肚,大量鲜血溅出之下,疼的失去了意识。
?我这条命,可不得没了主人。?我使力抽出穿刺于饕餮肚腹之中的轩辕剑,随那剑身抽离,鲜血又再喷溅而出,如此大量失血,即便是这怪物恐怕也难逃一死,可为了确保安然,我挥过剑,将牠兇恶头颅给斩了下,随那狰狞表情滚落一旁。
?烟渚,你没事罢??我扶着站不大稳的江烟渚,替她抹去面上的血渍,我不明白为何自个会有这般作为,许是不捨她那如花似锦的美好容顏被玷污。
她面上无有惧色,仅是凝神望着我,一边卸下我遮着左目、鲜血淋漓的丝巾布,道:?你可终于唤我亲暱些了。?
方才一时心急直喊她名,索性她并不介怀,虽于黑暗之中,我仍感觉她对我笑了笑,不料这丝巾一卸下,左目的赤红视野登时晃入眼前,虽是一片惨红,可事物的轮廓却是清晰了许多。
?你、你也莫要自个逞强。?我搀着她靠坐于石壁边,也跟着坐上一旁,擦拭方才沾满了鲜血的剑。
?这地方怎会有饕餮兽??江烟渚休息了会,问道:?那东西莫不是古时才有的??
?许是一直住这石窟里头,方栖息了下。?我也同样感到不解,跟着臆测道。
?可那饕餮兽贪食出了名,绝无可能长年一直饿着待于这石窟内。?
?饕餮兽住在这儿,却有足够食物……?话才道了一半,我俩恍然大悟的相望,石窟鬼神的真相,恐怕与这饕餮兽脱不了干係。
?不过,饕餮兽若是出了洞窟,可不会乖乖的将人咬回洞里才好生享用,否则整个村子恐怕早被吃个精光,所以定是有甚么人到村里捉了人回来餵养。?
是甚么人这般残忍呢……?
?差不多了。?江烟渚站起身,轻轻拍去衣衫上的尘土,问我道:?接下来,你怎个打算??
?继续走罢,还得把张荣给寻回来。?现下明白了这石窟里的危险,也不禁想像张荣恐怕早已沦为饕餮的腹中之物,可我就是无法放下不管,担忧着张荣安危之外,心中仍存有一丝渴望,望能瞧清整件事情原委,让真相水落石出。
?果然,那事不宜迟。?江烟渚将一旁的剑缠回腰际间,还不忘把那插刺于饕餮眼中的匕首拔出,可那拔除的匕首上,还连带着牵丝的浓稠血浆,实在噁心。
?………………?
于是那银制匕首,被江烟渚狠心的一甩,弃置于地。
继续往石窟深处前行,不知这石窟竟是有多深,有多大,也不知我们走了多久,沿路总有濆溅于四周的大片血渍,该是过了几许时日而早已变得乾黑,我们方才若是无有击杀那饕餮兽,恐怕也会成为这般惨状,一想到那美丽女子若是沦为眼前一滩滩乾硬血渍,心头忽地感到一阵慄然,我这般危险犯难的乱闯,若是拖累了她可怎么办才好……?
?烟渚,对不住,都是我自个胡来,害你陷入这般危险境地。?我自责的道:?要不你先行回去罢。?
她淡然面色凝着我,随后摇摇头,道:?泉,无论你做甚么决定,即便会陷入危险,我跟着你也不过是自个意愿,就如你当初甘愿随着我这陌生人离去一般,莫要自责,好么??
她莞尔道,虽仅瞧得出大约轮廓,可我相信,那笑容定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
又走了段路程,我担心随时会出现甚么危险,手持轩辕剑握的牢实,深怕一个闪失,就将于这石窟洞穴里给个交代。
先前进入这石窟之时,一直混有股古怪的味道,似是因着过于潮湿而发了霉的腐味,现下竟突然多了股强烈刺鼻的味道。
?是人血,还很鲜呢。?江烟渚也觉察到,跟着往前走了几步,一滩血浆溅洒于地,随着洞穴吹来阵阵阴风缓缓流动,许是没多久前才留下的,恐怕甫经歷一场腥风血雨,我们相视一眼提醒彼此提高警觉,谨慎的向前行进。
过了会儿,一旁岔道的洞口忽地传来人声:?喂!走快些,别拖着腿,当心吾把你给餵了怪物!?
那是个粗獷的男声,声音听来还有点儿熟悉,恐怕在哪儿听过……他好似在和甚么人对话,边骂喊,边往深处走去。
我向江烟渚示意,她点了点头,我们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潮湿的石壁,寒冰刺骨的阴风,和越发浓烈的血腥味,令这诡异地方更显得悚然,一路上,我们和前头的男子掐着个适当的距离,然这石窟里岔道如枝叶密网般的繁杂,路又不甚好走,一个不经意竟跟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