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碎碎念,直到感觉到周身似有一阵寒气?袭来。
纤长眼睫颤了颤,她缓缓抬眼。
晚霞如锦,红枫似火,身前男人的面容却阴沉如寒冰,那无声蔓延的冷冽气?势,如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脖颈,叫她浑身寒毛都不禁竖起。
干巴巴咽了下口水,她惴惴唤道:“陛下?”
那道高大身躯陡然上?前一步,陆知晚的心跳也好似漏了一拍。
她紧张仰起脸,面前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狭长黑眸轻眯,似有危险暗流涌动着。
四目对视间?,周遭的一切好似都停滞。
良久,萧景廷盯着她,薄唇轻启,磁沉的嗓音带着泠泠寒意:“你很喜欢顾容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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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晚被问住了。
等?反应过来, 大脑飞速转了起来——
「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我在他面前提顾容予的次数太多?不应该啊,也就刚才提了下,之前都没提过吧。」
「莫名其妙的……算了, 先否认再说。」
清凌凌的乌眸轻眨,陆知晚神情真诚:“陛下怎有此问?臣妾与顾侍郎从无来往, 怎会对他有倾慕之情。”
萧景廷不作声,一错不错看着她。
陆知晚被这锐利目光看的有些心虚,偏过脸,硬着头皮去拉他的衣袖,语气?愈发真挚:“臣妾这颗心早已是陛下的,再不可?能容下旁人……陛下若是不信, 臣妾……”
「渣男发誓的时候都爱说什么台词来着?啊,好难编!」
陆知晚努力回想,然?而?对于发誓这事她实在不大熟练, 无法达到男人们信口拈来的境界, 支吾半晌才憋出一句:“臣妾的心里?满满全?是陛下, 只?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您看。”
身前的男人开口:“好。”
陆知晚:“?”
“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朕看。”
萧景廷瞥过她心口位置,视线上移, 见她一张小脸顿时煞白,语带凉薄:“不敢?”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是妲己啊这么爱挖人心。」
「怪我这张破嘴, 跟这神经病乱发什么誓……挖心这事他还真干的出。」
陆知晚肠子都青了,生怕萧景廷哪根神经搭错,真的吩咐宫人拿刀来。
强忍着心头悔恨与恐惧,她一把?抱住男人的手?, 仰起脸泪光颤颤:“陛下别吓臣妾, 臣妾胆小……”
萧景廷睇着她。
像一只?被利箭所指的雪白兔子,她颤颤巍巍, 楚楚可?怜,眉眼间的恐惧并?非作伪。
登上皇位以?来,有过许多人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恐惧。
旁人这般,他不觉得有何不妥。
可?她也这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
黑眸黯了黯,他不带情绪地?将手?臂从她怀中抽出,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陆知晚原本大半重心都倚在他身上,他猝不及防退开,她身子晃了两晃才稳住。
“陛下?”她不解看着他。
“你回丽风殿。”
撂下这句清清冷冷的话,萧景廷转过身,自顾自往内殿走去。
残阳如血,微凉秋风吹起地?上几片飘落的枫叶。
陆知晚站在原地?,望着那毫不犹豫离去的高大背影,柳眉蹙起。
她怎么得罪他了?
难道她的回答还不够叫他满意?
又在脑中将自己的回答盘了一遍,陆知晚并?不觉得有何错处,总结可?得——萧景廷脑子有病。
余明江见她仍在原地?没走,不由上前轻劝:“昭妃娘娘,夜里?风寒,您还是先回吧。”
陆知晚回过神,看向余明江:“余总管,陛下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难道前朝又出什么幺蛾子?”
余明江面色讪讪,心说陛下今天心情挺好的,晚膳还特地?吩咐御膳房多做了一道昭妃爱吃的樱桃酥肉。谁知道变化来的这么快,饭还没吃上,突然?就将人赶回去。
“陛下许是有些累了。”余明江道:“娘娘莫急,先回去歇着吧,没准明日陛下又召见您了。”
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陆知晚看了眼昏沉沉的天色,再看余明江也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也不再多留,带着夏禾离了养心殿。
等?回到丽风殿,夕阳已完全?落下,天边晚霞都凝成暗紫。
秋容姑姑见到她回来,很是惊愕:“如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照往常经验,今夜主子应当是在养心殿侍寝的。
陆知晚摸了摸鼻子,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尬笑?一声:“陛下他今日……心绪不佳。”
秋容姑姑瞧出些不寻常的气?氛来,有心想问,但看陆知晚垂眸寡言、神情郁郁的模样,也不好多问。
还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