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难道他不信?」
就在陆知晚准备强调一下她那梦境的真实与可怕,那淡然闲坐的帝王总算开了尊口:“他私自越狱,罪不容诛。”
稍顿,那双狭眸掀起,他定定看向她:“先前不能杀,现在可杀了?”
清清冷冷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今夜d 天气如何,可那漆黑眼?底涌动的冰冷杀意却是那样的深刻。
这个眼?神蓦得叫陆知晚有点害怕,咽了下口水,口齿也?有些磕巴:“可…可以吧。”
私自逃狱,无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大罪。
赵文绍若是不逃,他勉强还算得上冤枉。但一旦逃了,没罪也?变成死?罪。
“可杀就行。”
萧景廷悠悠一颔首,似是发现她有些紧张,稍缓语气,还牵出一抹微笑:“朕等会就吩咐下去,全国通缉赵文绍,一旦发现,格杀勿论……现在你不必再担心他会找你报仇了。”
陆知晚:“……”
「救命,求你别笑。不笑的话还只是一点诡异变态,一笑起来真的好像那种嗜血成性的大变态!」
“……”
萧景廷唇角笑意微凝,而后?一点点压下:“你难道还想饶他一命?”
陆知晚堪堪回神,忙摇头:“没,臣妾并无此?意。”
萧景廷嗯了声,意味不明看她一眼?:“那就好。”
不多?时?,余明江快步入殿,躬身禀道:“陛下,刑大人已在南书房等候。”
“知道了。”
萧景廷应道,接过宫人递上来的洁净巾帕擦了擦手,从餐桌旁起身:“朕去书房议事?,你若困了,先睡便是。”
“陛下忙正事?,不必记挂臣妾。”陆知晚也?赶紧站起,恭顺屈膝:“恭送陛下。”
萧景廷瞥了一眼?她低垂的乌黑头颅,提步离去。
等那阵沉稳脚步声渐渐远了,陆知晚才抬起头,望着那一抹在烛光下朦胧的背影,眉心轻皱了皱。
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冷月如钩,泠泠寒光斜照进?南书房的窗子,也?落在年轻帝王宽括挺拔的肩背上。
听罢“格杀勿论”的吩咐,身着深蓝飞鱼服的锦衣卫指挥使刑舟拱手承令,临退下前,又是在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陛下若有意杀了这赵文绍,为?何不在牢里下手,如此?大费周章……请恕臣愚钝,实在不解。”
大抵是了却一桩麻烦,皇帝心绪不错,也?愿多?说两句。
“有人告诉朕,杀人要讲究罪证,滥杀无辜乃是残暴昏君所为?。”
冷白月光打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无端添了几分柔和?:“朕可是要当明君,名垂青史的,怎可干出乱杀人的事?。”
刑舟:“……”
所以这就是您默许那群贼人挖地道,甚至还让暗卫在刑部?放火,帮助赵文绍越狱的理由吗?
初冬晚风呼呼灌入书房,空气好似都透着寒意。
窗边那道颀长如玉的身影侧了半边:“去吧,尽快抓回赵文绍,以绝后?患。”
刑舟肃了神色,铿锵应道:“属下领命。”
他快步退下。
夜色愈深,月色越明,竹影在风中摇晃,如藻荇交错。
窗边之人负手而立,仰脸望着那银钩皎洁的月色,浓俊的眉目缓缓舒展。
碍事?的两个男人都解决了。
今夜的月色可真美。
对赵文绍的通缉令很快发遍各地。
锦衣卫经过?调查, 也弄清那伙儿?挖地道的贼人身份——他们?原是天津卫莲花寨的山匪。
原来的大当家?病逝了,现下寨子由大当家?的独女桂若茜掌管。
这桂若茜年方十八,娇媚如花, 性格火辣。几月前赵文绍路过?莲花寨,阴差阳错与桂若茜结识。
桂若茜同情?他的悲惨遭遇, 同时倾心?他的才貌,便想抢赵文绍当赘婿。
赵文绍坚决不从?,桂若茜便给他下了媚药,两人在山寨里不知白天黑夜颠鸾倒凤整整三日。
生米煮成熟饭后,赵文绍无奈对桂若茜许下承诺,待京城事了, 定会回来找她。
桂若茜深信不疑,放他入京,在寨子里等他回来。
没想到一等就是好几月, 桂若茜盼星星盼月亮都没盼到情?郎归来, 反而听闻他身陷囹圄, 命不久矣。
被爱冲昏头脑的桂若茜不顾一切,带着得力手下来到京城, 开启营救情?郎计划。
“……”
弄清来龙去脉的陆知晚,一时觉得手中的瓜子都不香了。
好嘛, 只顾着阻拦顾容予这条线,都忘了赵文绍那一堆后宫。
想到这里,她目光同情?地看向坐在左手边的萧宁宁:“豫章郡主?,你别太难受, 为这样的男人伤心?不值得。”
萧宁宁眉尖紧蹙, 无精打采地呢喃:“他怎么会和那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