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他人的想法,张着嘴巴指着尚自冒着青烟的破瓦残垣,「
这,这里面人呢?」
「应天府已然查证:张悍一家连同仆役下人一共九口,无一生还。」
声音沉闷威严,而且丁寿十分熟悉。
「久违了牟大人,不想竟在此巧遇。」
牟斌离京这几月看来调养得不错,红光满面,中气充足,「卑职见过大人,
在此并非偶遇,而是公干。」
「什么公事?」丁寿自是不信。
牟斌指了指火场余烬,「为此而来。」
「便是失火,也该归应天府所辖吧。」
「正是卑职通报的应天府。」牟斌澹漠地说道:「而且也非失火,尸体口鼻
内并无烟灰。」
「杀人毁尸?!」丁寿眉峰紧锁,「这张悍可有仇家?」
牟斌点头。
「哪一个?速速传来问话。」
牟斌面如止水,一动不动,「正是大人您。」
「我?我怎么不知道招惹过这么个人物。」丁寿不屑冷笑。
「张悍的兄长名唤」张彪「。」牟斌双眼炯炯,注视丁寿,「大人可想起些
什么了?」
一旁的钱宁脸色难看,「那张彪依附呼延焘作乱,已被正法,未曾株连家人
,本是天恩浩荡,他还敢有何怨言。」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卫帅以为如何?」牟斌不答,凝视丁寿。
「呵呵,如此说来本官确有嫌疑。」丁寿目如冷电,冷笑道:「可牟大人又
是为何如此关注这个死鬼,来得这般凑巧呢?」
「卫帅昨日大闹雨花台,将林本兵逼得哑口无言的消息不胫而走,风闻大人
遇刺,卑职忧心如焚,虽未奉上命,又怎敢不急急奔走,为上峰分忧。」牟斌澹
澹说道。
「刺客是张悍?」
「还未及查清,卑职只是查到张悍下属亲兵领了一批火器出营,可那些火器
同领出的人一道没了踪迹,若说携带私逃也未可知。」
牟斌顿了一下,看看余烟袅袅的火场,苦笑道:「本想着夤夜寻张悍问询一
番,不想迟了一步。」
「这么说牟大人也是一无所获咯?」丁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牟斌点头,「若是卫帅省却雨花台的那番辛苦,直接来寻卑职,想必还是能
赶得上的。」
丁寿嘴里有些发苦,牟斌一家是因为他才被贬南京,以己度人,若说心无芥
蒂那是扯澹,未免相见两厌,他压根就没打算见牟斌,更何况他从心里也信不过
这位前任。
「牟大人好灵通的耳目。」钱宁语气发酸。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手下,牟斌待之以礼,拱手道:「不瞒钱大人,掌管火
器的库吏恰巧是卑职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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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够巧,」丁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牟大人不愧北司前辈,即便远离
中枢,仍是耳目灵便,手眼通天,丁某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百足之虫「。」
「卑职分内事,卫帅过奖。」牟斌好似没听出丁寿话中的嘲讽。
对方应对得体,丁寿无处着力,此处线索又断,逗留无益,冷哼一声,「走
,去守备衙门。」
*** *** *** ***
守备太监石岩府第。
「缇帅来得刚好,咱家正想去寻你,请坐,上茶。」
石太监仍是那副病恹恹要死的模样,与上次不同的是总算记着给丁寿上了一
杯热茶。
那个唤作石楠的内侍端着茶盘进了厅堂,将一个成化五彩盖钟放在丁寿身侧
,丁寿看了这送茶的太监一眼,道了声谢。
石楠又将一个永乐甜白暗莲茶杯呈到了石岩面前,石岩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