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些乱七八糟事的工夫,还不如在西苑跑马射箭呢。
「陛下,臣刘瑾尚有他事奏禀。」
已经起身的朱厚照只得重又坐下,暗道老刘今天这般不晓事。
「韩尚书所言缴存内库的金花银,经内府勘查,有伪银夹杂其中。」
「什么?」朱厚照拍案而起,丢银子已经够操蛋了,怎么还敢掺假。
「韩文,你敢用赝银充库?!」小皇帝真的怒了,这帮左班文官是越来越过
分了,用银子不给就算了,还用假货搪塞,真以为太祖子孙不敢杀人呐。
「陛下,老臣不知。」韩文立即跪下开脱,「漕银由淮安押送,臣只是按规
支送,并无他事。」
「这么说,是陈熊追银不力,以假充真咯?」刘瑾阴笑,「平江罪加一等,
死罪难逃呀。」
「这……」韩文支支吾吾,以头触地,「老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朕当然会治你的罪,户部上下脱不开干系!」朱厚照咬牙切齿地说道。
「陛下息怒,好在伪银入库数量不多,臣只担心太仓那边……」刘瑾不失时
机地递了一句。
「彻查太仓,连银库和粮库一起查了。」朱厚照狠狠瞪了一眼韩文,「你给
我下去!」
眼看韩文失魂落魄地退了下去,性情刚介的左都御史张敷华突然出班奏道:
「陛下,前番山东巡抚都御史朱钦参奏中官刘瑾途中谋害王岳、范亨等一事未有
下文,东西二厂及锦衣卫冗员万千,靡费帑银无数,却迟迟不得侦破要案,其中
岂无上下相蒙,徇私舞弊之处。夫国家大事,百人争之不足,数人坏之有余,请
陛下明察,勿以近臣而坏祖宗法度。」
「陛下,老奴持身不谨,致有谣诼中伤,累及陛下圣明,请陛下严惩,以昭
人心。」
刘瑾不作一句辩驳,直接跪下请罪,话里话外全是替小皇帝着想。
「老刘,起来。」朱厚照冷冷扫视群臣,「朕不妨告诉你们,王岳等恶奴悖
主,本该论死,是刘瑾在朕面前苦苦哀求,才有了遣戍南都之事,他若要杀人,
何须要在临清动手。」
「倒是你们,」朱厚照说着来了脾气,「三法司保荐的都是些什么人?若非
你们口中无用的锦衣卫恰逢其时侦破奸谋,朕这三司堂官怕还被白莲妖人玩弄于
股掌之中吧!」
刑部尚书闵珪、大理寺卿杨守随一同出班,与张敷华同声请罪,没法子,谁
教自己有眼无珠荐错了人呢。
眼见这事就此揭过,刘瑾反不愿撒手了,暗暗打了个眼色,老当益壮的焦阁
老立即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御史张禴参奏都御史朱钦巡抚山东时,变革成法,不恤民生,
禁止当地百姓酿酒。」
礼部侍郎王华立即道:「陛下,此事臣知其情,鲁人酗酒闹事,恶风不止,
朱懋恭为复淳厚民风,遂有此政令,事出有因,不宜深究。」
「少宗伯,他朱钦当的是皇明的官儿吧?」刘瑾阴阳怪气道。
「刘瑾,你此话何意?」同年车霆进了诏狱,同窗好友谢迁被撵回了家,王
华看刘瑾一百二十个不顺眼。
「无他,咱家还以为他是前宋的官儿呢,咱大明朝可没有榷酤这玩意。」
刘瑾慢悠悠道。
一干朝臣人人色变,刘瑾这帽子扣得有点大,大宋朝每年收那么些商税,可
不是靠什么经济繁荣商业发达玩出来的,靠的是无休无止的「禁榷」制度,盐、
茶、煤、酒无所不包,全为国家经营,禁止民间自由贸易。
「国家专卖」起源还是那位妓女的祖师爷管仲老先生,老爷子为了「富齐」
是招数不断,「官山海」制度将盐铁列为官府专营,为春秋各国及后世效仿,汉
初无为而治,废除专营制度,到了汉武帝因为和匈奴打仗太烧钱了,不但恢复盐
铁专营,还将酿酒和冶炼全部收归国营,不过大汉朝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死脑筋,
到了汉昭帝时便进行过一次大讨论,编纂了,认为朝廷管得太宽弊大
于利,于是逐渐放宽盐铁专营,允许民间自行酿酒,关中地区的冶金行业可以民
营,以后历朝历代又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禁榷」制度,但到了大宋朝这主意被人
发扬光大,算是被玩出花来了。
其实可以理解,宋朝统治地方小,养了一堆的冗兵冗官,还要保持给士大夫
们的高福利待遇,还有「岁币」那副担子压着,不琢磨出点花样来也玩不转,只
是老赵家吃相难看了些而已。
不说什么总制钱、月桩钱、板帐钱、二税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