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晌午的,卫帅还在休憩,岂会到你这里来。”钱宁先是将嘴一撇,随即笑容暧昧,“还是苏妈妈想念我家大人的虎威了。”
“钱大人尽拿奴家说笑。”话是这般说,一秤金确是觉得春潮涌动,两腿发软,那日阴元损失过多,亏了身子,可销魂蚀骨的滋味也让她回味不已。
“钱大人,您这大张旗鼓的做什么?”一秤金见钱宁带来的工役们往来穿梭,大包小件的往外倒腾,拿的东西倒是不值钱,桌椅几凳,瓶瓶罐罐,连妆台铜镜都往外搬。
“没什么,大人忧心雪里梅姑娘在府里住不惯,将她闺房内的器物原样搬过去布置,啧啧,咱们大人对女人真是细心体贴。”即便丁寿不在眼前,钱宁还是不忘奉承。
“雪丫头找到了?”一秤金讶然道。
“没有,不过早晚的事,等人被送到府里再布置,黄花菜都凉了,诶我说你们小心些呀!”
“谢钱大人体谅奴家……”
一秤金感激的话还未说完,钱宁的大嗓门已经嚷了起来。
“我让你小心些床腿,不是门框,你们这帮废物,不会把门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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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吊着眼睛,端详着身前的刘家叔侄。
刘春心中忐忑,“缇帅,适才所说俱是实情,并无半分隐瞒。”
“人交给了杨用修,如今在哪儿你不知道?”不理刘春,丁寿只瞅着刘鹤年发问。
“是。”刘鹤年应了一声,“南山兄,不,缇帅,此事皆我一人所为,叔父并不知情,小弟随你处置,请勿再做牵连。”
“住口。”刘春喝住侄子,强颜道:“缇帅宽宏,念此子年少无知,饶过他这一遭。”
“维新对朋友有义,为兄弟两肋插刀,尽管这两把刀插得我肋叉子生疼,也谈不上什么怪罪,”丁寿用力搓了搓脸,勉强挤出点笑容道:“兄弟,时日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川备考吧。”
“南山兄不怪罪小弟?”刘鹤年愕然道。
丁寿无力地摆了摆手,刘鹤年还不敢相信,刘春已在他后脑拍了一巴掌,“缇帅大度,还不快拜谢恩宥。”
刘鹤年连声称是,上前拜谢,又几乎是被他叔叔脚踢屁股地给撵了出去。
“缇帅,下官之事又待如何?”
“这事便算完了?人呐?”刘鹤年勉强算个朋友,刘老头可和二爷没什么交情,说话不须客气。
“缇帅诶,下官也有难处。”刘春一捶掌心,叫苦不迭。
刘春也是无奈,照他本意,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找到杨廷和,三头对证,实话实说,你儿子泡烂妞,惹了不该惹的人,你父子想法子解决去,别扯上我们老刘家,可这些硬气话他又说不出口,新都杨氏并不好惹,杨廷和无论官阶圣宠都在他之上,未必会卖丁寿的面子把人送回,可绝对会将刘鹤年当成带坏儿子的最佳损友,与其里外不是人,干脆直接将实情托底,在丁寿这里卖个好,毕竟自个儿有把柄让人握着不是。
“不难为你了,”看把刘春逼得欲哭无泪,丁寿也没得法子,只得认了,“回家等着旨意吧,太仆寺少卿季通等人俱令致仕,中书舍人沈世隆、吴瑶、举人华淳、监生张元澄、邵文恩革罢为民,你和刘玑、费宏等人夺俸两月,这事就算过去了。”
“还要罚俸?”翰林院是清水衙门,除了俸禄可没什么别的进项,总不能让刘大学士到处打听哪家尊长去世,上门推销自己的墓志铭吧。
“你领着翰林院,书编成这样,总不能一点惩戒没有吧!”丁寿瞪着眼睛叫道。
“缇帅说的是。”刘春唯唯应和。
瞧着愁眉苦脸地刘春,丁寿没好气道:“身为玉堂仙,好歹拿出些名士的气度风范来。”
饭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气度,古今名士,有几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刘春心中嘀咕。
“回头我给许、刘二位大人打个招呼,今年顺天府的秋闱就由内制主持,聊作补偿吧。”
丁寿随后的一句话,让没精打采的刘春顿时来了精神。
“缇帅此言当真?”北直隶一百三十五个举人门生,不说拜见座主的贽见之礼,单单他们今后步入仕途,飞黄腾达,又将是自己官场上的一大助力,这可是用银子都换不来的。
“本官从不妄言。”以丁寿如今在正德与刘瑾前的面子,内阁焦芳处积攒的人脉,确有言出法随,说一不二的资本。
“缇帅大恩,门下感激不尽。”刘春已然快速认清形势,一时情急便改了称呼,暗中庆幸侄子被撵了出去,不然这嘴还真不好张。
“内制实乃妙人。”刘春的改口让丁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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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桃木圆桌,配着四个桃木圆凳,墙边一张乌木雕花大床,垂挂着紫罗锦帐,帐内茵席齐整,枕衾成双。
床前正对着圆镜梳妆台,台面上铅朱膏粉、唇丹花露,十来个大小瓶盒,香气馥郁。
摆弄着这些珠粉瓶罐,丁寿嗤笑道:“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