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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376-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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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洗尘。

    “哈哈,果真相请不如偶遇,若非这番巧合,险些与二位大人失之交臂,岂非丁某平生憾事。”

    “缇帅年少得志,乃当世俊才,若是错过此机,该是敝人扼腕喟叹才是。”

    与杨一清同路的是奉诏起复的吏部文选司郎中张彩,博学多才,妙语如珠,让这席间气氛融洽许多。

    “尚质此言大谬,你此番入京当得大用,不比老夫只求归宁休养的带病之身,与缇帅当有再聚之时,反是老夫坐失良机,空自怅叹。”

    “二位前辈如此拿小子说笑,不才愧煞,不敢再觍颜在座了。”丁寿故作难堪,引得二人大笑。

    “既然偶遇,当时有缘,老夫有一不情之请,请缇帅援手。”杨一清道。

    “邃翁但讲无妨。”见杨一清说得慎重,丁寿也有些好奇。

    “老朽离陕,此生恐难再踏足三秦,边事纷乱,诸番杂处,非得善人不可当此重任,尚质谙晓韬略,堪任边方都御史,若是缇帅肯代为举荐,老朽感激不尽。”杨一清言辞恳切道。

    老小子你玩我呢,刘瑾用人有他的一番套路,虽不拘泥考成之法,可也是逐级屡迁,绝不会骤擢高位,连跳数级的事想都不要想,张彩在郎中任上养了两年病,你想让他一下子封疆镇边,便是我脑袋抽了答应,老刘也不会干啊!

    丁寿还在为难如何拒绝,张彩已肃然道:“应宁兄提携看重之意,彩虔心领受,但国朝选官自有制度,岂可因张某而败,此话休提。”

    见张彩语气坚决,杨一清喟然一叹,摇首不语。

    酒兴阑珊,宾主分散,虽是丁寿温言挽留,二人去意已决,带了亲兵随从,启程离去,适才还人满为患的临汾驿顿时清静了许多。

    搬进了杨一清等人所住的院落,一众锦衣卫各自安歇,丁寿则躺在一张太师藤椅上,脸上蒙着一条热气腾腾的手巾,优哉游哉地闭目养神。

    “卫帅,宋姑娘已经安排休息了。”郝凯道。

    丁寿懒得说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沈彬回来了。”郝凯继续道。

    “哦?子衡兄请来了?”丁寿一把扯掉脸上手巾,睁眼问道。

    “没见到王按院。”郝凯摇首。

    “叫他进来回话。”丁寿不悦,此番路经太原,本意还想与王廷相叙叙旧的。

    不多时,一个精神饱满,英气勃勃的汉子走了进来,利索地下拜行礼:“卑职东司房办事百户沈彬拜见卫帅。”

    “别废话了,你是谁我清楚得很,王子衡人呢?”

    “巡按御史王大人目前不在太原……”沈彬揉了揉鼻子,为难地说道。

    “不在?去了哪儿?”

    “您问他吧。”沈彬向门外瞟了一眼。

    见门外还立着一个,丁寿没好气道:“外面的谁,进来吧。”

    “卑职锦衣卫山西千户昌佐拜见大人。”

    昌佐肤色异常白皙,高鼻卷发,显然并非汉人,张嘴却是一口地道纯正的大明官话。

    大明立国之初,便有许多异族人投效,锦衣卫里有世袭的色目人并不奇怪,丁寿只是关心自己的问题,“山西巡按御史王廷相去了哪里?”

    “禀大人,据锦衣卫的消息,日前王大人查阅卷宗,发现洪洞县上报的一桩案子颇有疑点,亲往勘案去了。”

    “有疑点便把人犯提到太原再审就是了,何必大老远折腾一次。”丁寿不屑地嗤了一声。

    “大人,洪洞县恰在咱们南下的路上,也算顺路。”沈彬陪笑道。

    “一边儿去。”丁寿白了他一眼。

    “似乎是洪洞县与平阳府都定案断了死罪,王按院忧心提取人犯时被狱吏在其中做下手脚,便亲身前往。”昌佐道。

    “平阳府?知府可是张恕?”丁寿站起问道。

    “平阳知府正是张恕。”

    丁寿兴奋地转了几圈,“张老儿,二爷还有账没和你算,你最好别有把柄给我落下。”

    “洪洞县那个具体是什么案子?”丁寿对那案子突然萌生了极大兴趣,又追问道。

    昌佐思索一番,道:“民妇苏三毒死亲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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