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丁府,一回生二回熟也想得开了,虽神情扭捏,还是乖乖伸出柔荑,由丁寿搀着下了马车。
玉堂春则面色如常,广袖舒卷,盖在丁二腕上,借着这层阻隔,才伸出柔嫩洁白的纤手,扶着手腕步下车辕。
小娘们,跟二爷来这套,丁寿对这做派嗤之以鼻,嘴上却不多说什么,含笑引二女入内,他才要随后踏上石阶进府,忽然道边一个人影窜了过来。
未等那人近前,身边护卫已纷纷抽刀在手。
来人是个乞丐,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破烂衣衫,乱蓬蓬的头发,干瘪的脸颊上杂乱地长着几缕又黑又脏的胡子,面对刀丛毫无惧色,抱拳拱手道:“请问可是缇帅丁大人当面?”
“你是哪位?找本官何事?”丁寿挥退从人,向乞丐问道。
“在下丐帮五袋弟子常四脚,接大信分舵丁舵主青蚨令,向足下传一个消息。”乞丐从身上取出一个蜡丸,双手递上。
京里出事了?!丁寿心中一惊,他此番出的是公差,沿途都有锦衣卫的明桩暗线,传递消息快捷安全,何须动用丐帮?
心头忧烦,丁寿也顾不得这乞丐身上出来的东西是否干净,直接捏破蜡丸,取出里面的一张纸团,展开细看,只有短短一句话,落款却是谭淑贞。
大明这地界也是邪了,这都能扯上关系,看清纸条内容的丁寿松了口气,家中总算无事,谭淑贞虽心急如火,却没动用锦衣卫传递私信,连这短信也只是说清她与苏三的关系,请他照拂一二,并没有强求他做什么。
误打误撞,救的还是自己人,看来这年头还是要多做好事,丁二不由真有点相信了善恶有报的因果之说。
原以为救了兄弟女人,现在看起来成了便宜女儿,那王顺卿岂不是该管自己叫爹,丁二爷不无恶意地开始揣摩。
正当丁寿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守马厩的锦衣卫急急忙忙奔了过来,“大人,戴姑娘骑着您送的马从后门走了……”
***
夕阳西下,一所孤零零的茶寮立在道旁。
茶室不大,仅用几张竹帘分隔成四五块,此时没什么客人,金色的阳光透窗而入,照在柜前打盹的茶博士身上。
茶博士年岁已然不小,两鬓霜白,面容忠厚,正享受着身上暖洋洋的日光酣然入梦。
光线突然被阴影挡住,茶博士警觉地张开双眼,待看清来人后,惊惶起身施礼,“属下拜见堂主。”
方面短髭的汉子威严点头,冲身边的赵景隆延臂道:“赵兄请。”
“罗兄请。”只说了三个字,赵景隆便掩唇一阵咳嗽。
茶博士尽力地将一张桌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热情地迎着二人入座。
“堂主,您二位用什么茶,小人这便去准备。”作为白莲教多年暗线,老茶博士晓得教中事知道的越少便可活得越久,对赵景隆身份没有多问一句。
“用我的。”罗堂主取出一个纸包。
茶博士答应一声,便去添柴烧水。
罗姓堂主与赵景隆默默对视,不发一言。
“赵兄,令郎……”罗堂主率先打破沉寂。
“圣教大业,一个儿子算得什么。”赵景隆语气平静,双拳握得青筋暴起,“姓丁的狗官屡坏我教大事,这人绝不能留。”
“赵兄放心,我已传信邵堂主,新仇旧恨自有了断,还是关注眼前事要紧。”
赵景隆不再多言,半晌才道:“那人会来么?”
“应该会。”罗堂主语气不定,心中也是没底。
茶寮中再度静谧,只见茶釜中沸腾蒸起的雾气缭绕。
“茶好了,二位请用。”茶博士专注本业,不敢多听多言。
茶香缠绕鼻端,二人却静坐不动。
“黄山云雾,好久未喝了。”
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响起,赵、罗二人不惊反喜,蓦然起身下拜。
“圣教白莲使者赵景隆、大智分堂罗廷玺拜见救世右使。”
一张竹帘后多出一个青衫背影,仿佛一直坐在那里般,淡淡道:“可否讨杯茶喝?”
茶博士已被来人鬼魅般的出现惊得完全呆住,直到罗廷玺重重咳嗽一声,又眼神示意,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上前斟茶。
低头注水时茶博士发现摆在青瓷茶盏旁的一对手掌白皙修长,忍不住顺着手臂抬眼偷觑,这一看比方才凭空多出一个大活人还要让他惊讶,热水洒出茶盏还不自知。
“小心点。”来人轻声提醒。
“属下失礼,属下告退。”茶博士收摄
心神,恭声退下。
“咱们有年头不见了吧?”来人端起茶盏,细细品味茶香。
“是,教中兄弟对右使思念不已。”罗廷玺道。
“这些人里怕不包含我那位教主侄儿吧?”
“教主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记挂您老的。”赵景隆接口道。
罗廷玺猛然一扯赵景隆衣袖,赵景隆才省起这位多年不见的教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