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那便将功折罪吧,罚俸三月,宋巧姣的婚事交由你筹办,务必办得风光体面,免得太后问起我没法交待。”
丁寿颇语重心长地说道:“审案断狱,切忌先入为主,凭空臆断,今后引以为戒。”
“下官谨记。”李镒感激涕零,这位锦衣帅似乎不像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不近人情。
“陕西按察使曲锐!”
“本官轻信妄断,出入人罪,自感罪行深重,昨夜已具手本辞去官职,请缇帅转呈陛下,并听候发落。”曲锐取出一份奏本,双手呈上。
曲大人,你这不是坑下官么,你一个隔了好几级的提刑按察使都因此案辞官,我这个直接审理的县令还保得住嘛!李镒欲哭无泪。
“臬宪,此举似乎太过?”丁寿也是微微讶异。
“朝仪,三思而行。”这案子和安惟学这个管民生的布政使关系不大,最多是个失察之过,可曲锐这下玩得有点脱,让安惟学跟不上节奏。
“曲某提点一省刑名,险些一叶障目,错害无辜,使凶手逍遥法外,如不加严惩,如何正国法,肃纲纪!”曲锐掷地有声。
丁寿接过奏本看了看,随手就给撕了。
“你……”老曲锐被气得险些从地上蹦起来。
到底是锦衣卫啊,三品大员的手本说撕就给撕了,这位爷跋扈起来也是真没边啊,李镒将头再度埋了下去。
“御赐金牌,如朕亲临。本官代陛下驳了你这道手本。”
“曲某险铸大错,若不严惩,如何忝列朝班,面对同僚!”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丁寿含笑扶起安惟学和曲锐,“况且只是无心之过,并未酿成大恶,两位大人为官多年,素有清名,安靖地方,百业兴盛,若为此小事便弃官而去,那才是上愧君王,下负百姓。”
曲锐二人若有所思。
“丁某昨夜偶有闲情,信笔涂鸦,请二位前辈赐教。”丁寿从案上拿起两幅卷轴,分递二人。
曲锐展看轻诵,“执法无偏,今不异古。”
安惟学接口诵道:“律身有度,公而忘私。”
“缇帅高义,老夫受教。”曲锐语意真诚。
“字字珠玑,我等感奋于衷。”安惟学颔首认同。
“小子不敢,当与二公共勉之。”丁寿拱手为礼。
跪在堂下的刘彩凤目泛异彩,低声对身边妹妹道:“不想丁大人平日嬉皮笑脸的,公堂之上却宽严相济,正气播扬,让人钦慕不已。”
姐姐的话刘青鸾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有一个念头:这赌输了……
***
“二小姐,可准备好了?”
“好了,你快点。”
“可能会有些疼……”
“别啰嗦,来吧。”
“若是觉得疼,可以喊出来……”
“你是不是男人!弹个脑奔儿哪那么多废话!”
郿县城外,愿赌服输的刘青鸾鼓着腮帮子,横眉立目地瞪着丁寿。
“我不是怕二小姐你承受不住么。”丁二爷满心委屈,随手向侧方屈指一弹。
‘嗤’地一声破空轻响,丈外的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咔嚓折断。
这恶徒不显山不露水的,指上竟有如此劲道,这要是弹到自己脑袋上,还不一下敲个窟窿出来,刘青鸾心中打鼓,面露惧色。
丁寿心中得意,“青鸾姑娘想好可要履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吧。”刘青鸾倒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瞅着强自硬气的刘青鸾,丁寿摸着鼻子笑道:“其实姑娘可以不挨这三下的……”
“真的?!”刘青鸾惊喜雀跃。
“只要姑娘说出那日所使得与华山派风格迥异的剑法是何人所授,这赌账便两相抵消,如何?”丁寿说出真实目的,二爷对所有不确定的事有种本能抵触,何况还是和自己结过梁子的华山派。
“你只想知道这个?”刘青鸾诧异。
“不错,举手之劳,姑娘不亏。”
“这倒是简单,不过……本姑娘不答应。”菱唇微抹,刘青鸾笑容三分得意,三分讥诮。
“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打听这个,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
“青鸾姑娘可想清楚了?”感觉被耍了的丁二面色不善。
“有本事你就动手……哎呦!”
丁寿没废话,抬手便是一记,刘青鸾只觉眼冒金星,脑浆似乎都乱成了一团浆糊,差点一头栽倒。
“小贼,你真敢打我!?”刘青鸾抱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大叫。
“丁某说一不二,你现在答应条件还来得及。”丁寿冷冷道。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气死你……哎呀!”
丁寿第二记来得更狠,刘青鸾只觉头晕目眩,烦闷欲呕。
“我告诉二叔你打我!”刘青鸾使出了弟弟被她打时常用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