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克兰少校推开门,里面的雄虫看到是他,站起来的趋势弱了下去,重新回到沙发里。
“不用紧张。”因克兰温和的长相很容易博得好感,降低警惕,“只是个普通的节目,没有任务指标。”
菲特在他的话语中绞紧了手指,突然松懈了力气,抬起坚定的眼眸,接着开口说话:“谢谢您,少校。不管是您,还是谁,为我争取到这次机会,我都想向他表示感谢。”
因克兰慢慢把讶异藏在了表情之后,语气像是在闲话家常:“倒是不用感谢呢,如果能为平息这场动乱做一点贡献,至少——”
“如果真的能和那家伙面对面,我一定要揍到他满地找牙,让他再空口乱言。”菲特站起来,挥舞了一下瘦弱的拳头。
他双颊凹陷,却精神熠熠,在军中休养的时间长了,也跟随下级军官剪了个冒尖短发,看起来比之前干脆利落,倒是有了点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一想起他成长的代价,因克兰暗自惋惜。
“我相信当局会提供条件的,只要我们抓到那家伙。”因克兰含笑说,丝毫不因菲特稍显稚气的话而奇怪。
当菲特的形象在八点整准时出现在虚拟房间里,占据房间一角时,正在等待的苏黎发出了不算有风度的嗤笑。
他朝着终端扫描器说:“狄克诺,你不仅暴虐残忍,还能熟练切换到缩头乌龟的角色,利用一个雄性当挡箭牌。”,
“还是一个四处把个例当做普遍情况,名为声讨革命者,实为伪政府效力的雄性。”苏黎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瘦瘦小小的雄性气得胀红了脸,还是保持了深厚的教养:“苏先生,请您不要对我虫身攻击。您一上场就失去冷静,这样不太妥当。”
菲特整理了一下发言稿,尽力压下紧张感,直面苏黎。
这只雌虫,是雌性革命运动的推波助澜者,也是间接杀死克拉利和造成他受害的幕后推手之一。
有什么理由害怕呢?他只需要拿出恨,拿出勇气打碎对方自以为是的面具,叫他在全星际面前露出丑恶的面目就足够了!
菲特,这件事必须由你自己办到。现在当局给了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必须紧紧抓住。他对自己反复暗示着。
他深吸一口气,对苏黎说:“苏先生,元帅阁下派我出场,反而是出于公平的考量。既然您想对雌雄权力分配展开讨论,那么由两个雌性来进行对话,决定雄性的命运,又怎么能体现你所倡导的公平性呢?”
苏黎的双手松松搭在讲台上,在营造的虚拟空间里逼视着雄虫:“的确是关于未来雌性权力与存亡的探讨,可你作为雄性,有什么立场代表雌性说话?”
菲特反驳道:“你也只是一个雌虫,又有什么立场代表所有的雌性发声呢?苏先生。”
“我用在我身上真实发生的事情作为证据,用正在发生在百万雌虫身上的悲剧作为立场。你能否认这个社会对雌性的歧视吗?我们像工兵蚂蚁一样辛苦劳作,却得不到应有的社会尊重,而雄性一出生就能得到优待,高枕无忧,难道你看到自己的雌父被贬低辱骂也不会有心理波动吗?”苏黎言辞激烈得说。
菲特似乎为他的理论疑惑了,一针见血得指出:“苏先生,您认为这个社会对雌虫有歧视?如果真的有,您为什么能被允许成为议员,而这个国家现在的最高元首更不可能是狄克诺阁下啊。”
“我指的是雌雄在家庭和两性观念上的歧视。”苏黎很快反应过来。但他的内心莫名出现了一点裂缝,的确,人类社会中的女性是很难在男权社会中担当领导者角色的,而军部和议会的雌性成员比重却比雄性高。说是雄性统治社会,实际上却是这群雌虫决定着国家走向。
科技高度发达,社会阶级固化,雄尊雌卑的观念根深蒂固,这是怎样畸形的社会啊。
“我并不认为雌雄关系存在歧视,或者说,苏先生认为的歧视。我和我过世的雌妻之间从来不存在你所说的压榨关系——”菲特边说边将目光放置在房间一侧墙上的进度条上,它的比率正在朝自己倾斜,快要达到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了。
说明观众正因他的话而改变想法,双方支持率不断动摇。
“请不要再举你的例子来证明了,根本不具有普遍性。要证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数据入手。”苏黎调整界面,在房间正前方投射出数据栏,“根据长达三年的调查,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雌性表示他们在家中获得不了幸福,受到雄性的冷待。我们虫族崇尚生育,如果连孕育者都无法产生繁殖欲,还怎么保证种族延续?我们只想讨回应有的尊重。”
苏黎话音刚落,本快要倒向菲特的支持率飞速朝他那里攀升,一度涨到了3∶7。
不得不说苏黎对虫族社会结构的研究下了一番功夫,提到了最根本的问题。这个种族对于生育的崇拜和狂热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偏偏承担生育责任的雌性却不受重视,像生育机器一样被对待,诸如此类的体验苏黎有过不少。
“菲特,不用太在意比率,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