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将阿内克索撕扯得支离破碎。他无视内心肆虐的恐慌,撑起身躯,抱住了雄性的大腿,急迫喊着:“雄主,雄主,听我解释,那只是一种记忆错乱。它说明你正在逐渐恢复,只是一点副作用,不用理会。”
希尔洛显然认为雌虫的话不具说服力。他踹开对方,手指一直稳稳覆在扳机上,随时能用两发子弹打穿雌虫的大脑。
转身走了两步,下身未着寸缕,性器在腿间晃荡,使他难堪不已。那里沾满了一个陌生雌虫身体内部流出的滑液,附着在腿根的湿黏感渗透进血液里,他觉得无法忍受,未经允许就和他进行体液交换,这是一种严重的主权侵犯。
“雄主......”雌虫大概是站起来了,还在低喃着他的名字。
“狄克诺先生,凡事不能都由您来解释,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力。我是独立的个体,有思考能力。就好比今天,您承诺不会对我做什么,依旧撕毁承诺。”雄虫说得冷酷,最后用一句话敲碎了至今为止雌性的所有努力:“我们之间的信任破裂了。”
阿内克索试图唤回一点可能,尽力解释道:“但........我们是夫妻啊,做一次,双方都得到快感,不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很快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道歉着:“对不起,希尔洛,这件事是我的错。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可能伤害你,从过去到未来都不会发生。”
“你已经在伤害我了,就从你昨晚的行为来看。”希尔洛感到十足的厌烦,雌虫的态度反而让他开始笃定对方是有预谋的。他想早早结束对话,就给出了这样的假设:“如果,我在和你离婚之后有了挚爱的新欢呢?这样做,岂不是对那只虫不负责?狄克诺,你是在逼我越轨,这是极其自私的。”
“没有那个假设中的虫,他不可能存在。希尔洛,你除了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雌虫深沉的目光犹如一尾鞭子,扫过他的脊背。
希尔洛的脊骨笔直,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豹子,按动扳机,粒子弹烧穿了地板。他赤脚踩在上面,轻轻扫了眼直径为两厘米的弹孔,告诉对方:“请不要盲目自信。”
阿内克索很想说,这份自信并不盲目,不仅不盲目,它还是由希尔洛亲手一点一点给予他的。
然而雄虫对他完全回避的态度连舰上餐厅端盘子的小兵都看得出来,阿内克索更是亲身受虐,无时无刻不被刺伤。
在他决心要把带刺的花儿移栽到自己地盘里,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觉悟。一点挫折而已,之前八年经受的比这困难得多。
怀着这样的心态,阿内克索和希尔洛到达首都星,回到他们的家。这本该是个值得温馨庆祝的场面,阿内克索先前幻想过无数回,他和雄虫在熟悉的环境中独处,一起吃一顿晚饭,泡一会澡,也许会聊聊天,在自然而然肢体和思想的碰撞中摩擦出爱欲的火焰,激烈地拥抱着滚上床,一夜无眠尽情发泄。
可现在,如果能摸到雄虫一根小拇指头,阿内克索做梦都能笑出来。
雄虫不是没有提出过要和他分开居住,被阿内克索名正言顺驳回了:“您先前的注册身份已注销,目前是黑户状态,无法购置或租赁房屋。”
这话不假,可希尔洛的合法身份还有一个·波拉尼奥,这事万万不能让雄虫知晓。否则,有了金钱和势力作为依仗,他会插了翅膀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雌虫最开始的说辞是:“您在这里唯一也是最亲密的虫是我。”
说出一个谎言,就要时刻担心它被拆穿。
或许,一开始就将发生过的一切都告诉希尔洛,对方能容易理解得多。但阿内克索宁愿用谎言编织一个美好的过去,哪怕它只是暂时的。那些伤痛,争执,落寞与纠结,品尝过就没必要再来伤害一次了。
他跟在雄虫身后,默默看对方打量着面前的元帅府。
在这个喜欢将住宅建上三百层的时代,能见到地面建筑仅为三层的府邸,实为罕见。不知道是出于一种熟悉还是单纯不喜欢赘余,希尔洛对这栋简单而富有设计感的别墅颇有好感。它坐落于私人山脉之间的一块高地上,视野开阔,白色结合大面积玻璃的运用使它采光优秀。从屋顶投射,架在高空的防护屏障隔绝了所有窥探,完全保证私密性。
“这是我们的家。”将飞舰停在停机坪,等停机台旋转着带它陷入地下存进库中,阿内克索回到雄虫身边。?
希尔洛不做反应,反而让开一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阿内克索忍不住深深望了他一眼,迈开沉重的步子,去开家门。
雄虫进了门,没像之前那样停下来端详了,而是径直朝墙边的回旋楼梯走。
“希尔洛......先生,您去哪儿?卧室在一楼。”
雄虫的手停在楼梯扶手上,“我去三楼客房睡,不打搅你。”
阿内克索想奔过去搂住他雄主的腰,把这失忆的任性小虫拖回来,可他不能再继续刺激雄虫了。
他身体冰冷,像是被抽走了全部血液,面孔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