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真有点踟蹰,从未上过战场,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到底对不对,但是直觉告诉他,此时东南角的士兵绝不能动。
赫连真这一夸张的动作,可吓坏了营地里的其他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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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沈营的最佳角度......
“用得着你算?!”没法控制情绪,脑袋嗡嗡地疼,被吓坏了的沈郁异常暴躁,语气冲得能吓哭幼童,整个人没有半点要夸奖小王爷的意思,反而青筋暴起斥骂不断:“我早已与几位副将商量好,故意调兵离开诱敌深入,就是要引吉列上钩!结果现在他趁乱你还伤成这个样子!你在得意什么?!”]
“勒住马!勒住马!”
几位副将紧忙翻身上马,脸色凝重至极,平时赫连真怎么闹都不打紧,在这紧要关头,增援都来不及的时刻,任性的小王爷还来这一手,都是沈郁惯的!等仗打完了,非要狠狠参沈郁一本不可!
“你没长脑子吗!!!这箭上万一淬了毒怎么办!不穿盔甲不拿武器,没头没脑就往前面冲!若这箭再射偏半分戳你胸口怎么办!”
“唔......”原来是右肩被箭矢贯穿了,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小王爷忍不住呻吟出声。
在夜色中疾驰,凉风呼啸略过耳畔,赫连真只想着快些,再快些,绝对不能让天险失守,让敌人钻了空子。看到后面那些人骑马还在狂追自己,赫连真此时竟觉得一丝侥幸,还好自己有些份量,还好自己的命值钱。
“王爷您就跟我回京城吧......您快下来......”
“今天!谁都不许拦我!都给我让开!”狠狠一挥鞭,白马吃痛,一跃而起,踢翻眼前的人群直冲出门。快点!再快点!对身后的呼喊充耳不闻,赫连真咬牙不断扬鞭催马,内心却是十分笃定,这些人一定会追过来,绝对不会放任自己不管。
“我.....咳咳.....”
果然,山林尽头闪烁着午夜时分不该有的营火,马车行进的吱嘎声忽隐忽现,本已开拔的将士们已发现有人偷渡,折返作战,一时间马踏飞沙,弓矢如雨,杀声震天。
后脊的冷汗流成瀑布宽,征战沙场近八年的沈郁从来没像此刻一样害怕过,眼看着那根暗箭破空而出奔着赫连真后心,若自己要是晚来个三秒五秒,这家伙非要被人射成个透心凉!
东南虽有天壑峭壁把守,只有十五丈宽的小路,若羌弩一族偷偷潜入,不是没有可能从背后包夹整个沈营!这次他们主动出击,吸引沈军在山口处缠绵,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躲开!”
“我.....我不回去.....我.....”向沈郁投去求助的目光,小王爷委屈巴巴地拽着大将军衣角,期盼他能给自己说两句好听话。
所幸战事来的凶猛去得也快,不出一刻钟,便偃旗息鼓,已成定局。
“赫连真你是不是疯了!!”离着老远,沈郁就飞身下马,一路狂奔到赫连真面前,抱起血淋淋的小王爷,双眼通红,脸色铁青,铁扇似的大手竟然微微颤抖:“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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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您别为难我了成吗,跟我走吧......”
“烦请小王爷摆驾回京。”几位副将应和着接连跪下,眉眼间具是不满。
“将军,共俘虏羌匪二百八十五人,死四十八人,重伤十人,粮食四十石,长弓一百四十柄,长枪三百一十五把”赵副将躬身上前,微微抱拳:“对方将领吉列将军脱逃。”
“哨岗!关营门!”
“赫连真!”
“王爷您万万不可......”
沈郁就算意识到这点,也不会回来的这么快,
“啊?”
可惜喊了半天,根本没人听,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做自己的事,除了那个跟屁虫小士兵。
连骂都懒得再骂,赫连真从过路士兵手里抢过一匹马,翻身就上,也不管将士如何阻拦,抓紧缰绳就要勒马出征。
“我......我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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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战旗突然上下翻飞,赫连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此刻,沈郁竟然要从东南角调兵去驻守附近的南安城!
听见沈郁的呼唤的瞬间,小王爷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向自己,肩膀一阵剧痛,整个人就从马上跌了下去。
差一点!赫连真心跳如擂鼓,自己算对了!这里果然有蹊跷!
可惜男人被惊怒冲昏
“不要去西南增援!来人!来人!来人!东南角的驻守不可调动!”
“烦请小王爷摆驾回京,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赵副将本就不满赫连真的胡闹,趁此档口跪下抱拳:“我沈营全体上下都没法与圣上交代。”
“打赢了,我算对了,是不是......”虽然肩膀痛极,但是赫连真一反娇滴滴的常态,不但没有哭闹,反而强忍着剧痛倚靠在男人怀里,满目期待,像是一个渴望被家长表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