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制朝秦啸指的地方看去,柯安正在焦头烂额地指挥
“小柯大人在监察河道施工方面确实经验十足。”
“三年前臧大人的河道,也是小柯大人监修的。”
方制说完,一直在观察秦啸的反应,见秦啸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动怒,便暗暗告退了。
文兰江发源于西域,途径西域的绝大部分,在西域叫塔克,意思是圣河,虽说水流量不大,却也是西域最重要的流域,塔克到厉朝境内的部分就是文兰江,已经是下游部分,水流量很大,河道也很宽,河水可用于运输及灌溉。
将山安河同文兰江连通,更有利于你通敌卖国和西域人相互勾结吗?
秦啸越想越气,没走几步,发现只有徐图跟在自己身后,问:“臧大人呢,现在何处?”
徐图缓缓说道:“大人已经和阿秋先回去了。”
秦啸心中不快:“臣下离去不通告君主,这才是僭越礼制。”
徐图跟在秦啸身后,心道:是臧大人僭越礼制,和我吼什么?想当初没有入朝做朝廷鹰犬,自由自在多好。
不过得先要把阿秋拐到手。
秦啸心中有怒气,不由走得比平时快些,徐图又在想事情,不自觉放慢了步调,秦啸都已经走到拐角处了,见徐图还在后面慢吞吞的,“再不跟上来就去边关呆着。”
臧缨一行人早已回到房间,小虎自喝下那碗加了料的酒之后就一直昏睡,汪凉秋打趣道:“小虎可能是喝醉了。”
臧缨让孩子躺好,还特地试了试他的鼻息,见呼吸正常这才放宽心。
“凉秋,虽说陛下如今就在江州,可是你还是要去述职,和陛下报告我今天的一举一动。”
汪凉秋抱拳:“大人说得是,下官速去速回。”
“等会儿我写封信,你帮我送去臧府可好?”
“大人宽心。”
汪凉秋见臧缨已经埋头写信,轻轻带上门。
臧缨隐约能感觉到汪凉秋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该客气的地方还是客气,该讲礼节的地方也是守礼,硬要说哪里不一样吧,就是放下戒心。
看来汪凉秋已经做好和自己成为一家人的准备了,臧缨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刚刚已经收到张管家的回信,上面说臧府众人都好,无需臧缨挂念,张管家在信上也提及方制在同西域人暗地里做些生意,具体交易什么还需细查。
之前王渡之的纸条也是这么说,什么交易这么神秘,让王渡之和他的人都查不出来,只能摸个大概。
不过之前还是猜测,这下已经确信,方制和西域的人有勾结。
越是查不出来越是要查。
方制的小动作王渡之会操心,因此臧缨在回信里没有过多提及,反而催促张管家多多打听汪凉秋的消息,等他处理完江州的事情,回去就把花儿和汪凉秋的事给定了。
过了用晚膳的时间,汪凉秋还没有回来,只有知晓他是被秦啸留下了,榻上的小虎一直昏睡。臧缨没胃口吃晚膳,吩咐小厮晚点端夜宵来。
“要清清爽爽的,不沾一点油腻。”
蜡烛照例点两根,臧缨嫌不够亮,又点着一根。
闲来无事,他将束发的簪子拔下来挑灯花,最左侧的蜡烛灯芯爆了一下,发出很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尤为明显,他被吓了一跳。
竟这么睡着了。
故人入梦。
这个人自从两人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梦里他十岁还是十一岁,嬷嬷年纪大了,鲜少有人找她做活,只能每天在帐篷里补补衣服,换点吃的。
臧缨还小,隔壁的大叔会让他帮忙放羊,如果回来的时候羊群毫发无损,就会给他一点吃食,有时候大叔还会送他羊奶。这是臧缨最喜欢的东西,可他不敢一个人独享,一定会带到嬷嬷面前,和嬷嬷一起喝。
“嬷嬷年纪大了,不能喝,喝了要肚子疼。”
臧缨不疑有他,一个人边吃囊边喝掉小半壶羊奶。
“嬷嬷我吃饱。”
“吃饱就来背《诗经》还记得之前教过的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臧缨就这样,半是强迫半是自愿,在不认识汉字的情况下背出了整本《诗经》
“我就算会背了,阿娘也不会来看我。”
“会的,你阿娘说一定会来的。”
嬷嬷喝着羊奶壶里面倒出的水——她特意吩咐臧缨去取得水,说是要把壶弄干净。
每次这个时候嬷嬷总是会喝很多水,还会让臧缨也喝,“是不是还有奶味?”资源点点头,又多喝了一杯。直到倒出的水清澈透明,这才将壶收拾收拾还给大叔。
臧缨以为他会这样长大,等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买几只羊,放羊,然后买更多的羊。他有看见嬷嬷在偷偷存钱,藏在一块碎花手帕里面,包得严实。
“等巴图你长大了,这个钱就给你娶媳妇。”
“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