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公路上跑了两圈,沈怿终于尽兴,刹车熄火,将粉色跑车丢在路边,小跑着奔向沙滩。
副驾驶的陆闻津随后下车,拎着两罐小麦啤不紧不慢地跟在踏风而去的少年身后。
沈怿试镜完说想来海边飙车喝酒,于是陆闻津申请做他的返程司机,负责送他回家。
不远处有四个高矮不一的小孩正在打沙滩排球,沈怿过去招了招手,说了两句话,笑着加入了他们。
过了一会儿,几个孩子眼里的光都被打得黯淡了,于是无情地把不懂谦让的成年人沈怿踢出了局。
陆闻津穿着和沈怿同款的衬衫,头上架着刚才在车上用来挡风护眼的墨镜,坐在一旁悠然地看着这一切。
“真伤人,明明我在哪边哪边就赢,结果都不愿意继续和我一起玩。”
沈怿在陆闻津身边坐下,因为运动的缘故,额上微微渗了一些汗,脸颊也泛着浅淡的红晕。
“下次我们自己带球过来,我陪你打。”
陆闻津拉开易拉罐环,将啤酒递给他。
“那还是算了,我只是想放松一下,不是真的喜欢打球。”
沈怿接过啤酒,灌了一口,小麦和酒精发酵出的特殊风味瞬间充盈了味蕾鼻腔,大脑皮层释放出愉悦的神经信号。
“海边好自在啊。”沈怿举着罐子撑了个懒腰,露出衬衫下一截纤细白皙的腰肢,“这幢别墅唯一的优点,就是傍着这片海滩。”
沈怿之所以能把跑车开进这个别墅区,是因为陆垠在沈怿十八岁时送了他一栋这儿的海边别墅做成年礼。
不过这别墅沈怿一天也没住过,因为他只住得惯陆闻津的公寓。
说起来陆垠和陆闻津虽是父子,但行事作风倒一点也不像。
就送礼方面来说,同样是送车,陆闻津会在他考上驾驶证后投其所好地送上一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改色劳斯,还会主动带他上路,让他慢慢熟悉跑车,不仅送礼,还包售后,可谓是周到。
陆垠则只会大手一挥,送出一辆加长林肯,作为他的毕业礼物兼生日礼物。但那车与其说是送给沈怿的,不如说是送给司机的,毕竟除了偶尔工作上需要带很多随从人员出行,他平时根本用不着那辆车。
这六年多来,陆垠对沈怿称得上是厚待,在外人看来甚至是“疼爱有加”,但沈怿却总觉得这份父爱形式大于内容,并非百分百的虚伪,但多少掺了表演成分。
相比之下,陆闻津对他的好要显得诚挚许多。
沈怿的思维四处飘逸着,忽然听见陆闻津说:“你喜欢看海的话,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过来,你开车我开车都行。”
“阿嚏!”
一阵微凉的海风吹过来,沈怿没来得及接话,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全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揉了揉鼻子,扭头去看公路旁的跑车——他的外套在车上。
没等他开口,陆闻津主动请缨道:“我给你拿过来。”
说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迈着长腿向公路走去。
“hey,怿,真的是你!”
陆闻津刚走不久,沈怿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发音腔调有些古怪,不像是中国人。
他扭头看去,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深目翘鼻,褐色的头发睫毛浓密而微曲,青白色的面颊上散布着一些颜色很淡的雀斑,是典型的混血长相。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沈怿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前男友steve。
他和steve是和平分手,虽然当时对方因为不愿意分手纠缠了他一个星期,但到底没做过出格过激的事,沈怿和steve的关系一直维持在表面朋友的层面。
“steve,好巧。”沈怿简单招呼了一声。
steve熟稔地贴着他坐下,对着远方的那轮红日举起相机,咔嚓拍了几张照片,感慨道:“是啊,好巧,落日真美。”
“嗯,你来这儿是为了拍落日吗?”
沈怿挑了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来寒暄,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刻意没有提及对方是不是在这儿有房子这类关乎隐私的话题。
“原本是的,但是我现在又多了一个目的,因为我遇见了我的缪斯。”
steve说着起身,举起手中的相机,镜头对准沈怿,开始转动光圈。
沈怿站起来,伸手去遮镜头,眉头不太高兴地皱起:“steve,我们已经分手了。”
steve恋恋不舍地放下相机,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我知道,但是你依旧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情人。”
“你好。”
一只指节修长的手突兀地落在steve和沈怿之间,steve微微侧身,看到了一个和沈怿穿着同款衬衫的男人。
男人很高大,是很精瘦有型的身材,手臂上挽着一件牛仔外套,脸上的墨镜和说话冷冰冰的语调都彰显着他的盛气凌人。
“你好,请问你是?”steve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