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哟?”对于严懿道出的李择丞对自己的杀意,江小龙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他只是一边思索着眼前棋局的破局之道,一边悠然地做出回应:“这么严重的嘛……?那,严小鬼儿,关于白天小丫头的事儿,你一直以来,又是怎么想的?”“……”听罢沉默片刻,严懿从怀中摸出一支烟点了起来。吐了几口烟圈之后,严懿似乎并不介意江小龙忽然将话题的重点从他的身上,扯到了白天那里,而只是轻飘飘地开口:“我嘛,老实说,对于[白夜阎王]的兴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围绕晶石之争,她和李择丞最终孰胜孰败,于我而言都无所谓——最好的结局,或许就是他们两方同归于尽,那样便能替我省不少麻烦事。否则,无论哪一方取胜,再要对付起来,都很费劲哟……!”江小龙听罢,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严小鬼儿呐,你果然还是那副德行~!听你刚才这话的意思,你跟李择丞一直以来的合作,也只是暂时的、表面的?其实你早就憋着满肚子的坏水,等待着时机,好冷不防地捅【迷刺】一刀吧~?”“……呵。”没有否认江小龙的这番话,严懿只是向他露出了邪恶的坏笑:“你知道的,老龙,我向来,最喜欢那些执念极深、强大却又不懂变通的棋子。这种棋子,在将他们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之后,再去将其亲手毁掉…那一刻所能够收获的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是其他任何游戏都无法提供的至高愉悦呐~!”“嗨……!严小鬼儿,你这个人啊,真是烂透了。”江小龙毫无保留地淡淡评价道。“呵,是你一直学不会品鉴这份独特的快乐而已——老龙,作为我曾经最优秀的棋子,这么多年下来,你都没能提升你自己的品味,这实在是一桩憾事。”“哈!得了吧你——”江小龙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随即又将目光沉下去,低声重复着严懿的用词:“不过,‘曾经’吗……那看起来,我今天,果然也要步上小顺和小奈奈的后尘了啊……”“……”无需老友再多说些什么,严懿从江小龙的话语以及神情之中,明白对方也早已做好了觉悟,于是进一步摊牌:“老龙,在确认到[诡刀]沈仁那个废物,以及[璧合双雄]都没能胜过[白夜阎王]之后,我又重新看了一遍当时‘望晶阁宣言’的资料,以及她所有的过往情报。没花多少时间,我就彻底明白了——那个白毛小丫头,不仅仅在实力层面,正在不断逼近曾经的萧遥;她在为人处世方面,也一如萧遥般不讲道理、不讲逻辑、不可预测。这种类型的强大笨蛋呐,是我最讨厌去应对的……!毕竟,棋盘之上的棋子,如果完全不受控,那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对于这种人,我既提不起兴趣,也不想去处理。所以,如果仅仅涉及到她,我本可不急于干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态顺其自然地发展,等到她与李择丞分出高下后再去介入……”短暂地停顿了片刻,严懿的表情变得有些恼火。将手中的棋子攥得嘎吱作响,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道:“然而,唯独小陆,我是绝对不能放过的……!那小子太过不同寻常,近数周以来,如果没有他在身边,[白夜阎王]不可能把抹除晶石一事,推进得如此顺利。而原本,我还希望能在小陆的獠牙未长齐之前,先将他收为己用,待未来再设计将他除掉…但显然,正如我处处都留心盯着他一样,那臭小子对我,也早早就怀有极高的戒备心。”听到这里,江小龙不禁乐出了声:“哈!这么说起来,严小鬼儿啊,早在当初‘孑茕之争’失利的时候,我就特意跟你提过一嘴在孑茕大放异彩的陆家小子哟~!我记得那时候,你不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嘛?怎么这才过了没太久,你就已经把他看做你的头号大敌啦?”
没有反驳江小龙的讥讽,严懿只是冷冷地低语:“……如果[白夜阎王]还能称得上是一颗不受控的棋子,那么,小陆则根本就像是游离于棋盘之外的某种存在!这一类无法为我所用的危险人物,自然,就只剩下将其彻底摧毁这一种选项。”抬起头来,毫无表情地望向江小龙,严懿用手指了指棋盘:“而老龙,你帮助了小陆和[白夜阎王],还不止一次——这是我断然无法容忍的。所以,你我之间的这最后一局棋,你唯有被我将死这一种结局。”江小龙闻之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摊了摊双手:“行吧,那我认输咯!”“……!”像是对江小龙如此痛快地缴械投降感到有些意外,严懿轻轻甩了甩手中快要燃尽的烟头,幽幽地发问:“不再挣扎一下?”“嗨!没必要吧——反正,就算自己想破脑子,也是不可能在象棋上赢过你的。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就到此为止吧~!”“……就连这种时候,你也毫不拖泥带水呢。”轻飘飘地对老伙计做出了最后的评价,严懿将手中的烟头,戳灭在了棋盘中黑色的“车”之上。接着,正当他准备起身时,江小龙平静地向他,问出了一个问题:“我说,严小鬼儿啊,你这大半辈子,过得可还开心快活?”“……”严懿没有回话,而自江小龙的七窍之中,已经开始有鲜血静静地流淌出来。但仿若无事发生一般,江小龙自顾自乐呵呵地继续道:“我的话,过得还挺满足的哦!虽然你这小鬼儿,完全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蛋人渣。但跟你共事的这几十年来,倒也相当有意思,哈哈……!啊对了!除了直到最后,都没能让那可恶的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