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辛哭花了脸,从噩梦里惊叫着醒来,冷汗湿了他的额头,枕头边有他流下的眼泪,眼睛红红的,小脸蛋可怜兮兮!
赵锦辛始终记得那个夏天,哥哥对自己有求必应,那样的哥哥实在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少吃点,一会儿还要吃饭呢,吃多了会肚子痛……”
晚饭间,邵群夹的菜他推到一旁,专舀碗里的白米饭,小口小口嚼着。
嘴角被那只大手指擦过,赵锦辛呆了呆,其实应该生气的,内心却悄悄裂开一条缝,看在他为大白找了个窝,又给自己做冰淇淋的份上,勉强不那么生气吧!
夜晚是最安逸闲暇的时间,也是最难熬的漫长,对赵锦辛来说,有大白在旁边陪着也不能睡得好,房间里的灯一直开着,丝毫不能使人安眠。
赵锦辛摇头,只看着他,又看看门边,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李文逊——没空?明天礼拜六不用上课,你今晚要干嘛?怎么会没空?
邵群一个星期只有一两次回家吃晚饭,其他时间不是在学校就是和狐朋狗友在外面混时间。
看着这样无助的小团子,邵群心里如针轻轻刺了下,把他拥入怀中,满眼心疼,轻轻拍他后背,“宝宝不怕,哥哥在,是不是做噩梦了?”
“那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大声喊哥哥,知道吗?”他退出去,房门未关紧,赵锦辛坐了会儿,慢悠悠挪到浴室门口,朝外看确定不会有人破门而入才敢关门脱衣服。
梦里渴望见而一直未露面的男生现在出现在噩梦之外,赵锦辛眼泪汪汪,仰起精致的小脸,眼泪终于扑簌簌往下掉。
他像一位勇敢的骑士,挽救了赵锦辛不安的心灵,赵锦辛崇拜他,依赖他,到寸步不离的地步。
那人听烦了他的哭叫,对他扇了好几个耳光,把他拖到空旷的地方,疾言厉色,逼他对着电话哭救。
他不会用筷子,秦姨给他拿了个小瓷勺,邵群夹着一筷子鸡肉放进他碗里,“吃肉,宝宝太瘦了,吃肉长肉,长成哥哥这样,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李文逊——干什么呢?大晚上的,出来浪?
郊外电闪雷鸣,闪电发出的光近在咫尺,男人脸色可怖的疤清晰可见,吓得赵锦辛抱头尖叫。
“不要挑食,什么都要吃才能长高长大,有个好身体。”
赵锦辛咬着小小的下唇,嘴角粘了饭粒,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在邵群隐隐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小口咬掉那块鸡肉。
晚饭后赵锦辛乖乖坐在沙发上,邵群给他放动画片,自己捏着手机歪在一旁回复短信。
“哥哥救我……哥哥……”
电视里猫和老鼠互相逗弄的画面精彩搞笑,沙发上赵锦辛小脑袋一点一敲,快撑不住了。
换了个地方,他做了噩梦,梦到黑色集装箱,梦见握着匕首的男人,那把寒光利刃悬在头顶,随时会劈下来,将他劈成两半。
已经晚上十点多,这时间平常赵锦辛是不可能睡的,现在他需要倒时差。
脱衣服时赵锦辛瞌睡虫没了,拉着背带不肯松手,邵群无奈,“宝宝自己会脱吗?要不要哥哥帮你洗澡?”
他整个人缩在床角,像只受伤的小猫,眼神里满是惊恐。
邵群——没空!
李文逊——“??”
他听见爸爸焦急的声音,在雨里忽远忽近,他最后被男人一脚踹晕,倒在泥泊里,那一刻他想到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远在天边的哥哥——邵群!
……
嫌弃那不好看的外形,一口一口吃了大半盒。
饭桌上只有兄弟俩用餐,邵家几个姐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很少能聚在一起吃晚餐。
他收起手机,抬头发现团子已经没了精气神。
邵群三两步跑过来,立在床头,一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他的弟弟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小脸上挂满泪水,正惊惧地望着自己。
这一天他过得很不安,离开生活十年的家来到不熟悉的地方,所有一切都是陌生的,邵群一直跟他说话,他不理,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已经渐渐忘记过去跟在邵群身后的感觉,再次见到哥哥不仅有陌生感还有那一直堵在心里的怨气。
邵父更是军务缠身,一年能回来一次算不错了,邵家的大家长身份一直落在邵雯身上。
“困了?要不要洗澡睡觉?”
能正经在家吃一顿饭已是难得,今天算破例。有团子在,邵群倒觉得家里的饭菜变得可口起来。
赵锦辛充耳不闻,很快一盒见底,总算不闹腾吵着回家!
白白的饭粒蹭到肉汁变成深色,邵群忍不住笑了,伸手帮他揩掉。
邵群抱起他往楼上去,把人轻轻放在床上,再去浴室放水。
那惨叫声惊动了隔壁的男生,邵群闻声赶来,他顾不得敲门,一脚踹开了房门,吓得赵锦辛立刻尖叫。
邵群——陪弟弟看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