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玉兰开得旖旎,花叶在凉风中摇摆颤动。室内倒悄无声息,瘦长的剪影落在墙上,仿若暮色降落山林。
在绵延的晖光中,林眠秋很淡地笑了笑:“你十一岁生日那年,我带你去游乐场,你坐在过山车上,明明怕得不行,还是好安静。”
“这些年过去,我这养父的身份,确实算不得太称职……但我已经给了你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他伸出手,以某种温缓的姿态。
柔软的指腹萦绕着月夜般朦胧的兰香,像只栖水的蜻蜓,慢慢落在傅听寒的眼皮上。
轻轻鼓动的眼球、浓黑纤长的睫毛,往日清亮的眸子犹自颤抖着微阖,眼尾的褶薄薄地挑上去,再润出些许瑰色。
明明只是格外寻常的一点,却像最软的风穿过最嫩的叶尖,于晨光熹微间沾染夜露,带出几分含蓄而克制的轻柔。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林眠秋的思绪回到很久之前,语气也有些感慨,“特别紧张的时候,会把眼睛闭起来——”
这样漂亮的眼睛,如果以后不再有春月潋滟般的笑,还是会遗憾的。
“……宝贝。”
许久不这样叫,林眠秋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声,也没搞懂为什么这句喊了八年、以前当着外人面也不觉如何奇怪的称呼,竟在此刻独处时,牵出那么点难以启齿的羞赧。
“唔!”几乎是在林眠秋话音刚落,唇瓣还微微张着的瞬间,一股极其可怖的力量便握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掀到床上!
“傅听寒!你——”斥责的话还未出口,便被粗暴而强势的掠夺侵入口腔,铺天盖地地淹没在对方的气息里。那滚烫的唇舌像一场永无止境的燎原烈火,令广阔的天空都整个燃烧了起来。
林眠秋的眼里还带着有些懵懂的惊愕,黑发也凌乱地落在枕畔。可那些不成样的字句早已被凶恶的亲吻吞噬,化为带着暧昧水声的呜咽与闷哼。
他在汹涌的浪潮中再次生出某种荒谬而无奈的错觉,仿佛自己在用躯壳与血肉驯养着一只乖张桀骜的兽,那凶兽慵懒阖眸、皮毛华美,用脆弱而温顺的目光诱引猎物走入陷阱,顷刻间一击毙命,尸骨不留。
澎湃的情欲带着刺痛与微痒,以及某种引而不发的勃动,箍住他的肩膀,锁住他的身体,只需破笼而出的一瞬,就能将人生吞活剥、连皮带骨地吃下去。
“林眠秋……这是你选的。”所有推拒的动作都被轻而易举地止住,傅听寒呼出口气,伏在林眠秋耳边,手指抹去唇瓣的水色,吐字清晰地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他穿着病号服,小腹处缠着雪白的绷带,撕裂的伤口渗出血色,掌心满是细小的划痕。分明是人生中最狼狈虚弱的模样,眼里却是飞扬到嚣张的势在必得。
让人想起樱树下腼腆纤秀的侧脸,还有浮金岛上携花而来、穿云裂石的一箭。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林眠秋有些恍惚地想。他下意识挣扎起来,却不得不在对方炽烈的吐息中仰起脖颈,那嘴唇从鬓发吻到耳侧、又不依不饶地吮咬他的脸颊与咽喉,手腕被牢牢握着,再以强硬的姿态抻开指尖,一点点与对方五指相扣。
扎在长裤里的衬衫被人拉开,露出久不见光的胸口,那些轻慢的亵玩和肌肤相触的战栗几乎令他崩溃。
单人床冰冷而坚硬,房门内锁也稳稳扣着,这越发狭小的空间让他避无可避。朦胧间,他好像又陷入了成人礼时那个荒唐的夜晚,连血液都灌满了高热的火焰。那勃发的硬物无比危险地抵着下体,几乎能感受到其上粗野搏动的青筋,还有极具压迫感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傅听寒狠狠一顶!
“……不,不可以。”林眠秋轻声喘着气,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嗓子吓了一跳,他努力平复着气息,试图牵出个笑来,“……你身上还有伤,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傅听寒眯着眼睛,也笑了笑。
他眉目含情,皮肤白皙,琥珀色的虹膜浮出一点绿影。
林眠秋威严惯了,再不安也做不出落荒而逃的姿态。几分钟后,他在洗浴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
衬衫皱了可以掸,但脖子靠近耳垂的地方有处非常明显的痕迹,边缘还泛着新鲜的粉。这位置实在可恶,他总不能穿个高领出去。
小兔崽子。男人磨了磨牙,面无表情地记下一笔。
他拉好领口,正准备出去拿个创可贴或治疗仪,一扭头就和傅听寒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这么大个人杵在那不说话,自己还没听到任何进门的动静,确实有些瘆人。林眠秋啧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地赶他:“又跟过来做什么,快回去……我要走了。”
“爸爸,”傅听寒歪了歪头,几撮呆毛还娇气地支棱着,“你去哪。”
“我先回办公室一趟,晚上再来看你。”怕对方又闹情绪,林眠秋顿了顿,哄小狗似的,“这几天事情多,实在走不开……要不然,我叫李原陪你玩儿?”
傅听寒昏迷的这些天,他案头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