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愣愣地站着,一时还没从王冒的冷漠中回过神。
仔细不放过一个细节地迅速回想共同居住的三个月,讨好的、傻笑的、撒娇的、二百五的、开心的、委屈的、怨念的、装酷的……各种各样的生动表情,却独独没有冷漠。
冷漠的声音,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背影,无一不陌生到令人心寒。
心脏似有一根小小的针一下一下地戳着,那细细的痛提醒着这是真实的,那个人不会再围着你团团转、不会再为你付出了,除了冷漠什么都不会再给你。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到底凭什么主动权总是握在那家伙手里,死皮赖脸跟上来轰也轰不走的人是他,从头到尾只顾个人情绪连解释也不要就擅自转身的人也是他!
而自己呢?凭什么要感到愧疚?从来就没有话语权,从来被玩弄的傻帽该是自己不是吗?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深刻意识到这点后,愤怒地赶紧追上去,环视一周,王冒却已经不在酒吧了。
人啊,就是贱。
灰心丧气地从酒吧出来,还是忍不住再三回头,依然不见那个人追上来,愤恨地踢飞脚边的石子。
不服气啊不服气,到底是谁发明“欲擒故纵”这个计策的,他纵了那么久,也不见那个人有被擒的迹象,反倒是自己,有愈陷愈深之势。
还记得刘三预期从老家回来那天,几乎一早从办公室沙发上醒来就开始紧张忐忑不安。
那两天一直在公司办公室里临时安家,没回过和刘三住的地方。
不是他有琼瑶情节,实在是一个人孤独地呆在满是那个人熟悉气息的房子里,容易胡思乱想、神经衰弱啊。
他在这边一个人难耐地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刘三在那边幸福地抱着女人滚床单,光是想想都会令他发狂。
最恐怖的是,万一刘三回来的时候携带“娇妻”翠花,而他绝对不要那个“万恶”的翠花碰面!
不是怕丢脸尴尬,而是怕他自己会忍不住想砍人!当然,人死了最好,但是他绝对不要刘三恨他。
所以,名义上派陈俊去拷资料,而他则偷偷跟上去,掩伏在门外观察情况,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揭开真相的对话。
记得当时,仿佛掉入刺骨的冰水中,浑身冷了个透。
但是,即便再愤怒也不想质问那个人,因为怕得到肯定而绝情的回答,只怕一旦摊牌,本来如履薄冰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再也无挽回的机会。
于是,一走了之,选择逃避。
一逃,将近两个月。
王冒啥人啊?
大哥就是大哥,既没有因为这件事备受打击而连着几天颓废酗酒,也没有小肚鸡肠地故意派人找刘三麻烦,只是变回了没认识刘三前的王冒。
偶尔有兴趣时帮着陈俊处理公司事务;没事儿碰上正好逾期不还钱的人,抓来威胁吓唬一顿;只不过不想上班只想找乐子时,从上纯色变成窝家里研究菜谱。
回到许久不曾居住的豪华公寓,竟然陌生得像走入别人家里。
独立的客厅、厨房、卫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宽阔的阳台,大得真是过分,尤其那张床,每晚翻来覆去滚不到边儿,直到凌晨一两点才疲惫地睡去。
早晨七点准时醒来,太早没事儿干,躺床上数名叫刘三的绵羊,直到憋不住去冲淋浴解决晨间生理问题。
习惯了自己做饭,公寓里从前只摆样子的设备齐全的厨房不久真正有了厨房的样子,冰箱里也不再只放啤酒饮料,菜蔬鱼肉分类装层。
只是,做饭的时候,总习惯性地煮了两人份。
到底犯着啥事儿了自己,怎么追个男人就这么辛苦呢?
“冒哥……”
身后有人叫到,王冒并没有停下脚步,于是那人跟了上来。
“哥,对不起。”
儿时在孤儿院,陈俊心甘情愿地给王冒当小跟班,总是崇拜地一口一个“哥”,一叫十来年,直到出来混时,为了有个派头,顺应时事改口叫“冒哥”。
如今这声“哥”,听起来分外亲切,一时不禁勾动陈俊思绪,直到肩头搭上一条手臂。
“我早说了吧,别一副小老头苦皱脸,搞得像老子欺负你似的。唉你真没对不起啥,那天是我冲动了,说来,你也是想帮我。”
“哥。”
“成了,打起精神来!你可是咱公司手揽大权的总经理,哥还得靠你赚钱养活。话说,你小子还真是当商人的料。走吧,陪哥喝酒去,真他妈郁闷。”
“……好……”
大清早的,门外一阵夺命连环敲。
刘三睡眼惺忪地在旁边站着,任由李强拖着大堆行李从一进门就哇哇大叫自说自话个没完。
“哇靠!几个月没见,你小子发啦,竟然多了这么多东西。啧啧,难道在酒吧那么赚钱,还是你小子……嘿嘿,开玩笑啦别介意。这么看来,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