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的手就伸到她的腰后,轻轻安抚。齐郁听到程稷南亲口对江心媛说,他们两个刚刚从民政局领完证,至于婚礼,就不邀请她来参加了。闻言,江心媛倏地抬起头,神情先是错愕了下,继而却又笑了笑。“那就恭喜二位了。”她咬牙切齿地硬挤出这句话,经过齐郁身边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向齐郁的眼神便如毒蛇一般,阴暗森冷。等人走了,齐郁仍然有些没缓过神,怔怔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程稷南的脸色也不算太好看。本来今天是他们登记结婚的日子,他还特意订了地方想要庆祝他们久别重逢,新婚之喜。结果被不请自来的江心媛这么一搅和,兴致也就淡了一些。程稷南抬腕看了眼时间,皱眉说道:“晚餐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话落,又去拉她的手,齐郁任由他牵着,直到乘电梯下到停车场。齐郁自从程氏出来后,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连程稷南和她说话也似乎没听见。趁着红灯停车的功夫,程稷南握住她的手,安抚般地拍了拍。“不用担心,一切有我。”齐郁这时候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程稷南此刻的表情,谈不上开心,但也不至于有多烦恼。在他的意识里,江心媛根本毫无威胁力。而曾经辉煌不可一世的江家,也眼看着就要在他的cao纵下,走向湮灭。“程稷南……”齐郁突然开口,紧张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绿灯亮起,程稷南瞥了她一眼,边开车边问了句:“怎么?”齐郁不知道该怎么说,胸口堵得难受,她反握住他的手,发抖地厉害。“齐郁?”程稷南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眉心拧在一起,将车停在路边。“你哪儿不舒服?脸色这么差?”齐郁紧紧捂着心口,再看向他时,眼圈都红了,嘴唇颤了颤,说道:“我现在没有胃口,一点都吃不下,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程稷南依旧拧着眉心,抬眼环顾了下四周,看到前面有家咖啡店,刚提议去那儿,齐郁却渐渐摇头。这个时候,喝什么咖啡呢?只有酒才管用。眼下这个时间,酒吧基本都还没开始营业。但齐郁执意要喝酒,程稷南只好把她带到周牧那儿。周牧不在,俩人要了个包间,点了酒和果盘,程稷南帮她倒好了酒,又把酒杯亲手塞到她手里。齐郁眼睛都没眨,双手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就把满满一杯酒都喝了。程稷南见状,眉心拧得更紧了,沉默着又替她续了一杯酒。这一次,齐郁只喝了一半就放下杯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程稷南,你之前不是问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吗?”程稷南抬眼望过去,眼神微微泛起一丝波澜,仍是努力克制着心底的好奇,示意她说。如果是在平时,齐郁一定说不出口,但现在,在酒精的作用下,神智似乎就没有那么清明了,也添了几分勇气。她就那么看着他,像是想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自己心里一样。末了,鼻尖忽地一酸,伸展了手臂紧紧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努力仰起头,拼命眨巴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未语先叹。这一声叹息就响在他的耳边。程稷南无奈地回报住她,在她背上轻轻一拍。“如果实在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她这副样子,他看着都难受。同时心底也止不住好奇,到底是多难以启齿的事情?让她铺垫了这么多都开不了口?齐郁却用力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抱住他。她说:“程稷南,江心媛手上,有能够证明你身份的证据。”齐郁明显感觉到怀抱中的这具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良久,他回抱住她,头埋在她肩窝里,闷闷地问了句:“是因为我吗?江心媛以把我的身份曝光为条件,逼你离开我身边?”齐郁点了点头,旋即又说:“对不起……”程稷南却是一笑,“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齐郁,都怪我不好。是我的身份太过不堪,才能成为他们要挟你的把柄。也怪我做的不够,没有给你十足的安全感,你才会选择牺牲自己,独自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我却一无所知,齐郁,对不起……”刚才用力撑着都始终没哭的人,此刻,却在听到程稷南连声道歉以后,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几次想告诉你,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齐郁轻叹了一声,又抬头看向程稷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程稷南淡淡一笑,“很多年了。”“当时一定吓了一跳吧,这该有多难过啊……”她问。程稷南却不在意地笑道:“刚开始是有一点,但是时间久了,也就过去了。”看似普通的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又落尽她的耳朵里。听上去就让人心疼。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齐郁知道,事实根本就不是像他说的这么轻松。但是他不想提,明显刻意回避,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忧心忡忡地看向他,“怎么办?江心媛当初直接拿着亲子鉴定的结果找上我,逼我离开你,否则,她就把那份报告结果给程家人。现在,她既然知道我们结婚了,一定会大受刺激,把这件事捅出去的。程稷南,我们怎么办?”她说的不是“你怎么办?”,而是“我们怎么办?”在她心里,他们两个人不再是分开的彼此,而是真正甘苦与共的夫妻伴侣。程稷南难得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声音也温柔了下去。“齐郁,谢谢你。”他的吻,还有他的声音,以及他望着自己时的眼神,种种交织在一起,害得齐郁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