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忍不住。一面劝自己,他活着就是在遭罪,死亡,也是种解脱。一面又觉得,他还那么年轻。他也应该像纪明琛这样,白天的时候,在医院上班,下班后,再和异性出来吃饭聊天。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经历了。等齐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菜已经上好了。程稷南瞥了她一眼,就见刚刚还好端端的人,去了趟洗手间而已,怎么好像情绪忽然变得低沉了?“饿坏了吧?先吃饭。”程稷南把面前的盘子朝她推了推。是齐郁最喜欢的虾,连虾壳都帮她剥好了。她强打起精神,说了声谢,就低头吃了起来。程稷南又给她盛了碗汤,放到她手边。齐郁放下筷子又拿起汤勺。在寒风的冬天,一碗热汤喝下去,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也舒服多了。她轻叹了一声,抬起头,一脸抱歉地看向程稷南。“我刚才……”“饿哭了是不是?”程稷南笑道,“瞧我,多厉害啊,新婚第一天,就害得自己老婆饿肚子,还饿哭了。”齐郁愣了下,想说不是那样的,继而,却又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嗔道:“可不是?程稷南,你的烂桃花还真多。唉,看来以后这种麻烦,还少不了呢。”程稷南苦笑了下,捏了捏她的鼻尖,“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和什么人在一起,我的眼里和心里都永远只有你。”齐郁有点傻眼,这家伙最近是喝了蜜吗?怎么动不动就说一些好听的话出来哄她?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那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然后,就调侃着说了出来。不但是说给他听,也是想要时刻提醒自己。情到浓时,什么海誓山盟都说得出口。有的话,听一听,过过瘾就算了,千万别当真,别往心里去,认真就输了。程稷南又是一声苦笑,满脸无奈。又想,她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只要能从刚刚的情绪里走出来,恢复正常就好。两人吃完了饭出来,程稷南叫了代价,等人的功夫,齐郁忽然瞥见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借着光线看过去,有点眼熟。她同程稷南说了一声,打算过去看看。程稷南点了下头,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咬在嘴里点着了。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齐郁身上,就看到她径直走向那个人,弯了腰不知道在和对方说什么。齐郁过去的时候,任澄澄正蹲在那儿小声的哭。她心里难过的不行,想哭,又怕声音太大引来别人旁观,多丢人哪。所以一直在极力克制着,只敢小声呜呜地流泪。然后,就听到有人走过来,问自己为什么哭?她抬起头,顶着红肿的眼,就看到了齐郁。“没什么。”任澄澄慌忙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就要站起身。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蹲了太久的关系,腿麻了,没站起来,还险些滑倒,幸好被齐郁扶了一把站稳。“小心呀,”齐郁轻叹了一声,“你回家吗?我们正好也要回去,顺路,送你一起吧。”听到她说“我们”,任澄澄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抽烟的男人。今晚有雪的关系,夜空颜色是朦朦胧胧地灰黄,以至于她能清楚地看到程稷南那张脸,以及叼在他嘴里的烟,猩红的一点火光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地变幻着位置。“不方便吧……”她吸了吸鼻子,话是这么说,但是仍不舍得放开齐郁的手。“没什么不方便的,上一次,你开车路过的时候,以为我要出什么事,所以好心停下来载我回去。今天,我既然碰上你了,难道要把你自己丢这儿吗?我成什么人了?”话说着,任澄澄就被齐郁拉了过来。代价司机也到了,三个人分别上了车里。齐郁和任澄澄坐在后排,程稷南坐在副驾驶。任澄澄偷偷打量着前面的程稷南,不安地低声问齐郁。“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他看起来不太高兴。”齐郁嘴角一弯,安抚道:“没事儿,他只是不太爱笑而已。”“真的吗?”任澄澄明显一脸不信,又偷偷看了一眼,眼见程稷南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斜后方的注视,突然转过头向后一暼。任澄澄有些尴尬,忙转头看向车窗外。
这个男人帅是真帅,比她看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包括电视上那些男明星都要好看。偏偏就是气势上很有压迫感,仿佛只要被他盯着看上一眼,都要喘不过气来。她至今还记得那日,在那家酒店的卫生间里,他是怎么把那个男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想到这儿,任澄澄又忍不住看了齐郁一眼,挺为她担心的。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真的不会被家暴吗?齐郁显然没有感知到任澄澄内心的想法,但是,她知道任澄澄应该是对程稷南有惧怕的。于是,她偷偷拍了下程稷南,让他别那么严肃,全程都紧绷着脸,任澄澄是个小姑娘,会害怕。程稷南问她,要自己怎么做?齐郁低声在他耳边道:“你笑一笑嘛,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的人……”程稷南不解地看向她,眼神像是在说,齐郁,你没毛病吧?让我对着别的女人笑?还是当着你的面?但是,一触及到齐郁坦荡的眼神,程稷南又觉得,她这么不在意的模样,是不是也正是说明了,她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有了这一点认知,程稷南的心里便舒服了些,再次看向任澄澄的时候,脸色就没崩地那么紧了。齐郁见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程稷南却回握住她的手,同样也是放低声音问她。“就这么谢吗?嘴上说说就得了?”他眼底的炽热在说明着什么,齐郁瞬间就懂了。可是,这是在车里啊,还有两个外人在,齐郁哪里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