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诺看不懂了,和这张婚书大眼瞪小眼,“五爷,这是什么意思?”
闫承骁绷紧下颌线,“平日看着挺机灵的,当真瞧不出来老子是何意?”
陶诺当然瞧得出来,但是……他脑内乱成一锅粥,半晌憋出一句:“但是柳昕怎么办?”
“……你是真想气死老子。”闫五爷等了半天,以为自家太太要问是不是喜欢他,情话打了一肚子草稿,结果开口是问另一个人。闫五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脏话在喉结处滚了又滚,没好气道,“老子管天管地,能管得着她柳昕结婚生子?要么签婚书,要么签休书。”
想想不对劲,果断补充说:“休书得签,那是跟柳昕的。婚书也得签,不然老子明天就登报说咱俩结婚了,看你往哪跑!”
陶诺瞪圆眼,“可是妈妈她们……”
闫承骁瞬间歇火,干咳,“她们啊。”
陶诺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闫承骁略显心虚。
一个时辰前,闫承骁刚在院里和二位妈妈吵了一架。
吵架或许算不上。陶诺陷入昏迷,叫来三姐坐诊,刚瞧了没一会儿,闫之玉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登时收敛回去,仔细把脉。
那副样子仿若陶诺碰上何等不治之症。
闫承骁都想好带陶诺前往各地寻医就诊了,半晌听闫之玉说:“诺诺怕是有喜了。”
旁边焦急等待的二夫人听闻,过了片刻才找着自个的声音,“啊?”
“明儿我喊许老师再来,大娘二娘,您二位明早也给帮大姐诊脉的大夫拖个口信。诺诺身子有些特殊,我摸不准,得多找人来帮着看看。”
闫承骁只有一瞬间意外,随即释然。
两位夫人不晓得这当中的门道,却也不傻,当即明白闫承骁隐瞒了些什么,遂把人叫出屋外好好盘问了一番。
闫承骁性子直,一股脑说个干净。从最初拄拐都得回来把人扔出去,到后来见到人脚迈不动道,再到发现陶诺是双儿……二夫人听完差点没昏过去。但凡那时闫承骁能说一嘴,陶诺身份早便暴露,怎会到如今的地步!
闫老爷晓得此事后气得不轻,拎着木棍给闫承骁打算上通家法,教训教训这个不成器的逆子。闫承骁一脸没所谓,二话没说跪得板直,任凭老爹处置。这般不知悔改的模样简直火上浇油,闫老爷更生气了,抄起木棍哐哐哐猛抽,二夫人听得脸色苍白,哪还有工夫责备闫承骁,哭哭啼啼地劝老爷别打。
“今儿谁来说话都不好使,都是叫你们惯出来的,无法无天!”
大夫人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打两下做做样便罢,还打上瘾了?她帕子一扔,叫道:“老五做错了何事?他和诺诺二人情投意合,老爷妄想棒打鸳鸯不成?外人跑来闫府撒野,骑到老五和他媳妇头上,老爷不去教训外人,倒教训起情真意切的小儿子来了,哪有亲理双双撒手不帮的,简直荒谬!”
木棍抡到一半,闫老爷满腔怒火顿时顺着这话转移到蒲安身上。他深吸口气,把木棍扔到旁边,理了理衣襟,“你说得对。老五这事由他自个处理。蒲安关在何处?”
二夫人连忙给人指路,送走这尊大佛再去查看闫承骁的伤势。在匪窝摸爬滚打仨月,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后背,现下又添了几道血印。二夫人眼泪止不住,叫碧春去找闫之玉拿药。
伤势不重,闫之玉给他用上最好的药,免得留疤。收拾完毕,大夫人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陶诺,问道:“老五,你作何想法?”
“当然是先作休书。”闫承骁说,“既然晓得他不是柳昕,那封和柳昕的婚书自是作废。”
说是婚书,不过是买来做姨太太的契约书,做不得数。
“我晓得。陶诺呢?”
闫承骁看着昏睡中的太太,目光温柔似水。仅仅三个月,他几乎患上相思症,天天期盼着能收到陶诺的信件。如今回到他身边,这一缕漂泊无归的心绪才像是找到供以栖息的枝丫。他撩开陶诺额前的发丝,道:“他永远是我明媒正娶的爱人。”
二夫人犹豫地说:“这门婚事……诺诺愿意吗?”
闫承骁笑容僵在脸上。
大夫人意味深长,“可说呢。”
不管愿不愿意,闫承骁都不可能把人放走。他疯了才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太送出闫府。
二夫人瞧出儿子的心思,忍俊不禁提议道:“不同意也罢。我就瞧着诺诺讨喜,反正柳安堂现如今回不去,不如认我当干娘。至于腹中的孩子,闫府家大业大,还是养得起的。”
闫承骁脸色越来越黑,纵使晓得妈妈故意逗他也忍不住想发火,干脆把人都赶出了院子。
别说,他那脑回路不同常人的二娘说不准真能做出这种事。闫承骁扯着嗓子说:“哪轮得着她们说话,我去取笔墨,赶紧把婚书给老子签了。”
陶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笔已经塞进手里。他欲言又止地看向闫承骁,“真的要签吗?”
闫五爷啧了声,抢来笔直接把陶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