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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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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一轮皎洁明月,玉兔奔赴玲王怀里。

    是在做梦吗?美梦?春梦?预知梦?其实凪还在睡觉?玲王已经分不清了,他只想深深沉沉地坠入梦境,成为凪永永远远的情人。

    那四年,他们做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梦。

    可惜昼长夜短,梦逝春尽,晒化了伊卡洛斯的不自量力,蜡做的翅膀终是有期,富士山留不住欲落的樱花。

    爱是黑暗中边写边散的诗,公之于众的秘密又要埋进土里。

    “多少钱?”

    “395万欧。”

    “那起拍价呢?”

    “……我不知道……”

    “你对我仅此而已。”

    预警:

    截肢主要人物死亡疼痛描写

    正文:

    玲王被窗外的惨嚎惊醒,猛得睁开眼,黑暗中裸露的椽木横在面前,他躺在一张柚木大床上,气喘吁吁。

    我怎么在这里?凪!凪怎么样了?凪在哪里?

    他下意识想起身,手臂却没撑起来,扑到空气,发现自己无处借力。

    咦?

    玲王后知后觉地低头。

    !!

    模糊中感知到身上盖了一件拖着华丽鱼尾的缎面婚纱,花嫁的大腿塌了下去,上臂中段绑着绷带。

    !!!

    结束了,突兀地结束了,如同写了一半的字被尴尬地腰斩。

    结束了?!

    是的呢,往下空荡荡的,仿佛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麻吕眉无助地蹙起,紫眸蒙上凝滞浊雾,世界隔着毛玻璃看不清晰,是我的眼睛坏掉了吗?纯粹的茫然浮现在玲王苍白的脸庞,

    一定是、一定是搞错了吧,玲王晃起自己小半肱骨,想找回什么。

    我的手呢?!

    短短的一截肉茬在空中狂乱地挥动,不是幻觉,呃呃呃手臂,没有、没有、回不来了……

    我的腿呢?!

    被布料罩住,却明显短到可怕,玲王想拉开看,上肢够不到,下体拼命晃动,却连顶出白缎的长度都没有,可恶。

    唔呜呜,他蜷起身子,用嘴咬住缎料一点点掀开纱鱼尾裙,既急切又恐惧,费力的涎液打湿布纱。

    没有折叠也没有隐藏,下体仅剩刺目的1/4,本该习以为常的肢体彻底消失了,截面处缠着绷带,幻痛爆发尖利地扎穿神经,大脑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拜托拜托、

    有什么弄错?!

    我的四肢去哪了?!

    手呢!手呢!手呢!!

    腿呢!腿呢!腿呢!腿呢!!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玲王被截肢幻痛逼得癫疯,却无法抓紧什么,疼痛挤压着脊髓发泄不出,也昏不过去,头一下下砸在柜子上,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好难受!

    凪凪凪!!

    呜呜呜呜!!

    咳咳咳咳咳!!!

    短短的残肢痉挛乱舞,玲王竭力内扣着妄图平复,床上瘫着一个滑稽抽搐的躯干,该是四肢的地方附了些肉茬,他从来没有这么矮小过,如同一只滚圆的不倒翁。

    没有了,没有了,四肢和凪都没有了。

    纯白蕾丝婚服如渔网死死捆住人彘的躯干上,玲王无法控制身体栽倒在床,正面重重压住了鼻梁,他为了呼吸挣扎起来,因为没有肢体连翻身都困难不已。

    嗓子好痛,为什么?是我在哭啊……

    俏丽的脸蛋糊了脏兮兮潮液,柔顺的紫发湿汗狼藉,迟钝的绝望追了上来,外面又在下雨,紫红的瀑雨,黑色的兽、鸢尾嚎啕到喘不过气。

    玲王想起来了,他全想起来了。

    抛锚、勃克夏、灰白袍、阿米什人、暴乱、神降仪式、祭品、深井。

    为什么?

    脆弱的蝴蝶拔去了翅膀触须,只余肉虫臃肿不堪的残躯,斑块污垢虬结在眼球,浑浊的浆泥泞了视野,他连拭泪都做不到。

    为什么?!

    凪死了,我却活着……

    还不如死了、不如死了!!

    “轰隆隆!!”

    玲王看向窗外,混沌滚粥没有形状,血腥浓烈到刺鼻、轰鸣雷暴压不住尖嚎遍野。

    在下雨、在死人、在屠杀、

    死亡的镰刀宰割着镇里的所有活物。

    绞索已经勒紧脖颈,逼仄气管压迫呼吸。

    凄厉的悲鸣不绝于耳,要死了,快轮到我了,马上就会被不可知的怪物杀死了。

    啊啊,竟然快死了,既然快死了。

    我会被开膛破肚吗?我会被拧掉脑袋吗?我会被锯碎剁烂吗?已经四分五裂了啊。

    我会死得这么难看呀,但好像也再不可能活着了,一个人棍怎么活下去。

    那家伙什么时候进来?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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