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顿很难抗拒姐姐温暖的拥抱,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阿洛斯肩头轻轻点头。
你确实对阿什顿有分毫尊重,就不要做那样的事。”
“阿什,我不想让你难过,但是必须问你几个问题。你不需要说话,就像以前一样,只需要点头或摇头。”
“我不会让任何人把阿什顿关起来。”
阿洛斯在弟弟看不见的位置用力咬牙,然后安慰地拍了拍弟弟的后背。
“你们的父母在哪里?”狄皮斯也不再假装温和,他粗鲁地发问。
“你再说一遍?”
“那有怎样?”阿洛斯的声音中满是疲惫,“你声称我不能时刻把阿什顿绑在身边,那你呢?难道你能做到?照顾他,保护他,永远不离开他?”
狄皮斯冷静下来,强迫自己表现得更加文明。
“有任何不对劲的事,或者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话,敲门提醒我,知道吗?”
听见浴室门的敲击声后,阿洛斯松了一口气,走下楼来,见狄皮斯依然在那里。他离开了沙发,站在客厅中央,显得这个空间更加狭窄。
“两个还是两个以上,两个的话,点头,两个以上,摇头。”
阿洛斯看了他一会儿,重新站起来,冷冷地道:“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任何人会把她重视的家人交托给你。现在,请你离开我们的房子。”
“嘿!”狄皮斯抓住那只更小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胸膛上,“不是现在,听话。”
“你说什么?”
“你不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天啊,阿什,天啊……”
阿什顿使劲抓住姐姐的一只手,悲伤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后者读出其中含义。
抓起一把浅金的发丝,确保其中没有水汽后,阿洛斯关掉吹风机,将阿什顿拉进一个绝望的拥抱里:“幸好你没事……究竟是谁?是谁带走了你,你看见了他的脸吗?”
狄皮斯现在对男孩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及更深的怜爱。
在阿洛斯忍无可忍之前,阿什顿总算从狄皮斯身旁拔了起来,顺从地走进了浴室。
这本应该也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阿什顿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姐姐,眼中的惊惧越来越浓重,直至浑身颤抖。
阿什顿已经换上干净的睡衣,坐在床边,等姐姐帮他吹干头发,热水和香薰使他得到了放松。但姐姐说狄皮斯已经走了,他以为怪人会留下来的,这里有很多空闲的客房。
阿什顿迷茫地看着他,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而且刚刚注意到他脸上的墨镜,伸手就要去摘。
“如果再让你看见那两个人,你能将他们指出来吗?”
阿洛斯沮丧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双手撑在脑袋两侧。
摇头。
“我能。”狄皮斯毫不犹豫地道。
“你们的父母。阿什顿的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不是他们而是你在照顾他,你太年轻,不足以对他负责。”狄皮斯生气地道。
阿洛斯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上前紧紧抱住弟弟,不停地亲吻他的头发,抚摸他的后背:“阿什,我不问了,我不再提问了。你安全了,知道吗?你现在安全了。”
然后她走到窗前,将窗户用力锁上,再回到床边,严厉地警告弟弟,“不要让那个人晚上进入你的
狄皮斯意识到她正在回答先前的问题,于是认真倾听。
“只有一个人吗?”
阿洛斯喃喃自语。片刻后,她站起身来,将依然惊恐不安的弟弟塞进被子里,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坚定地道:“这和你没关系,阿什顿,乖乖睡觉。”
阿洛斯将手边的玻璃杯朝他砸了过去,她气得浑身发抖,“那个孩子从六岁开始就由我照管——那时候我也只有十一岁。他的教育、病痛、噩梦、衣食住行……我从未假手于人。你怎么能站在这里声称我不够负责?”
狄皮斯沉思了片刻,松开环绕阿什顿的手臂,看着那双昏昏欲睡的蓝眼睛,碰了碰男孩的下巴,放低声音道:“嘿,小子,是不是困了?让你姐姐带你去洗个热水澡吧。”
“……我们的母亲去世了,就在阿什六岁那年,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说过一个字。”
她松开阿什顿,拉过椅子来坐在床前,看着弟弟问道:“带走你的人,是不是宴会上的客人?”
点头。
“我的意思是,你不足以对他负责。你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不超过二十五,这个年纪的女孩会和男孩游戏,或者结婚,然后照顾自己的孩子。你不能时刻和他呆在一起,就像今晚,我猜阿什顿消失的时候,你正在那个卢米斯身边。”
“你还有什么事?”离开阿什顿的听力范围后,阿洛斯很难对他有什么好声气。
“父亲……你听说过普雷斯科特工业吗?那是父亲的心血,也是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东西,远超过我和阿什顿。如果你见过他,就不会指望他来照顾我弟弟,他只想把阿什顿关进任何一家疗养院。”
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