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着新一轮的暴力卷土重来。
但是静谧诡异的黑暗重新涌上来了,那黑暗包裹住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上下飘了一阵就渐渐不动了。
在肆无忌惮的撞击到达顶峰,又在几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低声哀叫后归于平静。
被对方用暴虐的力气胡乱拉扯及腰长发,被从上方垂下的锁链拴紧了手腕,男人已经脱力的身体被逼着硬是在宽大又凌乱的被摆成服从的跪姿。如果不是被揉捏拧弄的时候会有一些细碎低微的呻吟从男人的喉咙口里漏出来,他真的要怀疑正在被残酷地侵犯的是否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又有些恍惚,他看到欲仙欲死的微笑正缓缓爬上男人僵硬的脸颊。
被紧紧地搂在棕皮肤的怀里,不多时那人就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无措地睁大眼睛,可眼前的画面却越发暗淡。
“哥哥…”弟弟轻甜的嗓音萦绕在耳边。
于是他在寂静的海里沉得更深了,意识明灭不清,眼看着就要再一次完全融进着无边的黑暗之中。
他惊讶地看着棕皮肤的男人突然从平静中暴怒起身,几下就把白发男人身上剩余的衣物扯得粉碎,露出那具扭曲得不像活人的躯体。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在镜子的另一边坐直了自己并不存在的身体。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更多猩红的
他觉得有人在自己脑子里尖叫,要不是安宁的黑暗包裹着他,他可能早就拔腿逃跑了如果他还有腿的话。
现在白发人正被死死压在床上,身上的睡衣被扯掉大半,露出很明显极少照射阳光的苍白躯体。但目前的状况又似乎并不涉及暴力,一切都显得是两人之间的你情我愿?
他木然地看着背冲穿衣镜的棕色男人停下无度的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的阴影笼罩床伴,他肤色棕红的后背被汗水濡湿了,现在红得发亮。有另外一些被他攥在指尖的白色长发从床边垂下来,颜色好像更加暗淡了,但又好像在昏暗的环境里散发着朦胧的白光……
因为他看见棕皮肤男人半扶半抱地让白发男人躺回床里的时,满脸都是泪水。
同时还有一些轻笑,再加上一些布料摩擦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又再衍生出更多暧昧不清的喘息声,湿润粘稠的水声。混沌不清的空气在房间里升腾起来了,然后转变成一些小心翼翼的克制痛呼,和更多沉闷忍耐的轻喘,再夹杂着一些因为突然的猛烈撞击而听上去快要被撞断的木板的吱呀声……
幸好那瘦得可以看见肋骨的胸口还在起伏,男人还有余力能被挤出些许带着潮气的微喘。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一叠被放在床边地板上的棉布和绷带,这很难不让他怀疑全部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暴行。
没有人能想到原本的激情戏码变得诡异起来。
成一团,一个是刚才站在镜前的白发男人还有另一个也是他不认识的人。那人裸露着上半身,露出黝黑的深棕色皮肤,动作相当粗暴,一推门进来就拎着白发男人的领子,也不理会对方的惊恐,一下把人重重地扔到身后的木板床上。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惨叫声,于是他惊慌四处飘动着想要做些什么……
这分明是一种赤裸裸的邀约。
因为白发男的脸上没有什么被冒犯的神情,倒是在对方伸手把四散的长发归拢在他耳后时,十分顺从地覆住了那只轻轻在自己颈侧抚摸的肤色棕红的手。
他有些惊恐地看着棕色的男人端着照相机对着床上俨然已经奄奄一息的白发男人连续按下快门,又哭又笑。棕色男人分明是在亲吻对方,可看上去又好像是在啃噬!
事实上他只是浮在那里,眼看着棕色皮肤的男人取来利刃,看着金属的寒光整个消失在白发男人的胸口,他默默地听着有更多一些细微断续的哀叫从那被捂住的嘴角细细碎碎地漏出来。同时还有有血和泪从白发男人的脸颊上流下来……
他看不真切,如果不是弟弟依偎着他,他已经开始尖叫了——他看见那条阴森的生物扭动着缠住了棕皮肤男人的手臂!
那巨蟒的身体分明是随着人体温度的升高而从原本青白皮肤的空白处一点点显现出来的!现在又好像在摆动游走……
男人身上遍布的是无数狰狞可怖的疤痕,有很多青紫和牙印一看就是刚才在激情中被暴力留下的痕迹,但也有更多看上去已经愈合很久的旧伤,时至今日却依然是吓人的深紫色。更加诡异的是这些层层叠叠的疤痕就像已经枯萎的树枝,原本惨白的肤色此时透着一种异样的肉粉,再乍一看又有蟒蛇盘踞在树枝之间,让人头皮发麻!
旧到调查的床板发出凄惨的嘎吱声。
他愕然地看着棕色男人又开始尝试摆弄那具苍白的躯体,以摆出更多对正常人体来说扭曲到做不出来的动作。
却有一阵奇怪的快门声和刺痛眼睛的骤亮白光把他多少从黑暗里拖出来!
他终于认清自己只是漂浮在这片无边宁静的一团不明物质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