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观被朝戈强留在承恩殿。这人初尝情爱,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晏观腻在一块儿,动不动就将人拉过来亲两口,或是在脖子肩上留下些印记。
晏观还很青涩,时常被亲得晕头转向,喘不上气,受不住了就推他,嘟囔着不要了。
朝戈不要脸,“多亲亲,往后就习惯了。”
夜里。
朝戈在寝殿乱晃,颇有些烦闷,因为睡一起的事。他告诉自己不该这么快,毕竟连达西都知道和曹都结亲前不可以私相授受。但他和晏观没法办婚宴,上宗碟和史书正名已经是朝廷最大的让步了,就这样,等明儿个传开,他还得受一番批驳。
朝戈来回踱着步子,想法子。
晏观睡在偏殿,也是一夜难安。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但又顺理成章,实际上自己也没想好往后该怎么走,不过既然朝戈已经向他走了那么多步,也不妨试试对他更好一点。
次日,朝戈刚醒,就听侍人通报一干大臣在殿外求见。
叹了口气,心说全年无休,朝伦干什么吃的,拦人也不会。
才旦领头跪着,面色不虞,显然是不满意朝戈昨日的所做所为,估计下一句话就是让他收回成命。
在他们眼里,晏观是外族人,还是流放过来的奴隶,别说是个男人了,无论如何都上不得台面,即便人医术精湛,救死扶伤。
他们只不过是不愿意屈膝他之下,为这那点可怜的高傲和自尊。
朝戈冷眼瞧着,也不出言让他们起身,就这么跪着。
朝伦在前朝处理政务,没拦这些人是他有意为之。知道朝戈心仪晏观,和晏观真正成为宗室一员完全是两码事。
他和朝戈不一样,从小接受的是正统继承人的培养,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心底里并不认可晏观的身份,何况一开始晏观还是他手下的侍人,如今一跃而上成王妃了?
没一会儿,人就来了。
“大哥”,朝伦向朝戈行了个礼。
朝戈打量他,朝伦的反应是意料之中,不过朝戈不在乎。
“今日倒是得闲,诸位的事都料理完了?有空上我这瞎管。”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
才旦梗着脖子说道:“主君,册封一事还需再三考虑啊。晏观一无功绩,二无身份,如何堪配这个封号?凭借着主君的宠爱就得封并肩王,天下人该如何想主君,有功之臣又该怎样寒心?”
“长老既已知道,为何不好好看看那宗碟?晏观不受册封礼,不食君禄。论封地王权,富贵金银哪个比得上你们?一个虚名也值得大早上来这跪着现眼!有这功夫怎么不好好把布拉甘的事弄干净了。”
朝戈平日里宽仁简言,很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可他们都忘了朝戈登帝位之前是怎样的。
武功平海内,文德教天下。他本是马上挥剑的王侯,边陲交壤之地,能在梁夏两国交战间独善其身,真当他是什么好脾气。
“既是虚名,那大哥为何还如此在意,平白落人口舌”,朝伦在一边说。
“此虚名便是防着你们!若无文书记载,宗碟证明,百年后晏观还不知道要被泼怎样的脏水。”
在场的人哑然。
朝伦也是讪讪。此话实在是没说错,若是晏观有了这“虚名”,便是过了明路,日后也少了很多无妄之言。只是这样,也触碰了这么多人的利益。
朝戈铁了心,他早说过就想要晏观那么一个,便不可能委屈了他。
最终还是朝伦败下阵来,“既然大哥执着,晏观又救治有功,只要不掌实权,往后不参朝政也就罢了。”
朝戈瞥了他一眼,嗤笑:“当人稀罕,别说晏观,等布拉甘斩首,我一纸诏书禅位,自逍遥去了。”
在场的人俱是脸色一变,着实是没想到朝戈如此痛快。其实,朝戈将布拉甘谋逆之事交给朝伦办,私下已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思忖朝戈此举何意,到底是真心还是权争的前奏?
如今当着面说出,看来是没打算争权,否则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一时大家都为自己的心思有些羞愧。
朝戈将下人的脸色俱收眼底,软和了语气,“我平生不欠黎民,不欠朝臣,问心无愧,只此一事任性一回,还望各位不要再为难。”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一退下。
朝戈叹了口气,权贵家就是这般不容真情,处处算计,他实在是受够了。
晏观早醒了,听到外头的声音,侍人支支吾吾,也明白了个大概。
还没纠结多久,朝戈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干侍人,提着食盒。
“日后每餐我都同你一块儿吃”,朝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晏观吃相很文雅,细嚼慢咽的,想来父母在世时也是费心教养。朝戈吃两口眼睛就黏到人脸上去了。
晏观心乱如麻,方才那些大臣的话还历历在耳。到底该如何做才配得上朝戈的苦心?
朝戈看出了他的局促,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