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好意。
喝了几碗汤,他感觉精神好了些,便四处走动,打量这间老房子。
是比较狭窄的一室一厅,大概只有三十多平方米。里面的摆设也不多,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没有电视,没有洗衣机。对於他来说,实在是寒酸得可以。
“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去菜市场买点菜。”岚廷旭解下围腰,拿起公事包,一只手拉开门,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声音非常温和,仿佛在他眼里,他只是个病人,需要多加关怀,需要轻言细语:“待会我给你带几本书回来,没有电视,是挺无聊的。”
“不用了。”莫镇宇有些紧张,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很奇怪,一觉醒来,便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让他感到无限静谧,无限温暖。而他也变得不像自己,心中感恩,却也惶惶不安。
晚饭非常丰盛,岚廷旭一口气做了五个家常菜。有辣的,有清淡的,有炒的,也有红烧,各种风味,搭配得极好,他忍不住多吃了两碗。“岚县长,没想到你一个工作狂,还挺会做菜,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不似他猴急的模样,岚廷旭吃得很慢:“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听罢,莫镇宇的脸又不自主地红了。脚下的小肥也吃得很香,一碗加肉的蛋炒饭,旁边还搁著菜汤。它一脸陶醉,时不时翘起尾巴摇摇,幸福极了。
莫镇宇就这麽优哉游哉地过了三天,小屋子虽然闷,但他却越发地神清气爽。岚廷旭每天很晚才回来,可灶上总炖著汤,桌子上也摆著新鲜水果,他想吃随时都能吃到。
男人对他很好,但仍保持著该有的礼节。什麽好的都让他先尝,晚上睡在沙发上,绝不打扰。这天,莫镇宇上了床,但怎麽也睡不著,都半夜两点了,岚廷旭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外面下著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著窗棱的响声越发扰得他心烦意乱,真恨不得搬张椅子坐在门外,等他回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终於响起了开门声。他立刻跳起来,奔出卧室,打开了客厅的灯。灯光照亮了男人倦怠的脸。他浑身湿淋淋,鞋上沾满了泥泞。除此之外,额头还有一抹刺眼的红色。
“你受伤了?”莫镇宇吃了一惊,就好像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身上莫名添了伤口一般。他赶快找来纱布和消毒水,“来,我给你看看。”岚廷旭却不动,仍站在门口,脸色阴沈,身上散发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息,似乎他是比空气还不如的陌生人。
莫镇宇有些犹豫,甚至有点害怕,但他心急如焚,也顾不了这麽多,固执地拉他坐在灯下。男人的脸顿时被灯光照亮了,每一条纹路,每一块皮肤都清晰可见,不像曾经那样含糊,那样遥远。他的脸色很正常,刚才那模样仿佛只是幻觉。莫镇宇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他的心跳得厉害,因为跳得厉害而产生了抽痛,疼痛里又酥酥麻麻的,叫人欲罢不能。上完药,他轻声问:“是谁弄伤了你?”
岚廷旭抿紧了嘴,不愿意说。
莫镇宇却没有放弃:“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房子,你的手艺,那心事又何必藏著?说出来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那人倔强的样子才稍微松动了一些:“政府现在在推行殡葬改革……”
作家的话:
现在是暧昧时期~~~~~~~~~~~
☆、11
原来,村民们一时间接受不了火葬就如同接受不了计划生育一样,只要有人阻扰,他们势必联合起来反抗。
农村山多地广,一直以来流行土葬。他们认为,落叶归根,只有土葬,亲人才能得到安息。可是国家老是制定一些稀奇古怪的政策,非要将亲人的遗体拉到冷冰冰的火葬场去,实在是太过分,太不近人情。俗话说死者为大,谁也不能违背死人的意志。因此,纵然岚廷旭磨破了嘴皮,死者的亲属们仍是不同意。再加上几个同事年轻气盛,说话冲了些,火上浇油,便引发了肢体上的摩擦,而他不幸被扁担敲中了前额。
莫镇宇听完叹了口气,若让他去任个一官半职,天天面对那些刁民,他怕是会疯的。而岚廷旭,年如一日,从没怠慢过,那需要怎样一种坚强的身心?
“岚县长,我真是佩服你……”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当官,能做到你这个地步的,已是少之又少。可能也只有你面对那些愤怒的村民不会怯场。”他去厨房盛了一碗汤,“喝一碗,暖暖身子,今晚我睡沙发,你睡床。”
岚廷旭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著汤一口一口喝了。莫镇宇陪在他身旁。“这汤是怎麽炖的,实在太美味了,就连我家从五星级酒店聘用的高级厨师,也做不出这麽香醇的味道。”
“以後教你好了。”把汤喝得干干净净,岚廷旭才放下碗,莫镇宇赶忙说:“我来洗碗,你去睡觉。”
他去拿碗,可不小心捉住了他的手。两人不约而同,惊了一下,碗便落在了地上,在万籁俱静的深夜,制造出惊心动魄的响声。
“我……”
“没事。”岚廷旭率先反应过来,俯身拾起地上碎片,“你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