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跟左右护法似的,居然还带着无比崇敬的目光仰望着大个子。
看来这个大高个儿就是传闻中的秦公子了。
众人的眼珠子盯着秦公子的手上上下下,可惜秦公子的手速太快,盯不准不说,还耗得眼珠子疼。于是就有人不乐意了:“慢点,慢点,这太快了。”
“就是就是,公子你慢点摇。”右手边几个小太监附和。
“慢个屁!这慢了还怎么玩儿啊?——开喽!”秦小七不屑,揭开色子,三只六点齐齐码一排。
“哎哟真倒霉!爷们儿今儿得光着从这儿出去了!”
“就是!怎么又输了!”
众人垂头丧气怨声载道,秦小七可不管这些,“少废话!拿来拿来!”
小太监们从腰里摸出铜板,往桌上扔,不停嚷嚷:“再来再来!”
“哎这不对劲儿啊——,这特么有猫腻,秦公子你是不是耍赖!”也不知谁带了头,大家又开始新一轮闹腾,场面相当混乱。
慕月目瞪口呆: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冷宫么?难道不该静思己过?怎么能这样热闹?!“你们在干什么?如此喧哗!想吃板子不成?!”
慕月站在门口,叉着腰一声吼,惊醒众人,殿内瞬间沉寂下来。
“呀!小公公是哪个宫的?也想凑个热闹?那快进来呗,外边儿多冷。”
大家都不说话,有的太监坐不住,行个见面礼,偷偷开溜,大周小周讪讪的,唯有秦小七无所谓,一屁股歪在靠背交椅上,胳膊支在长条桌上,乐呵呵地跟慕月打招呼。
也不怪秦小七能认错,慕月戴乌纱小顶帽,穿葵花胸背团领衫,系乌角带,俨然就是内侍监的行头。可是慕月不依啊,感觉自己不光被无视了,而且还被嘲笑了,当场气结,“哪个是公公了?!你们.....你们这帮人.....败坏宫里的风气.....,就该杖脊才对.......”
“怎么说话呢?!这怎么叫败坏风气了?您宫规背熟了么?!我赢您家钱了?我们耽误大家事儿啦?哪一条上写不许大家闲的时候自娱自乐啦?连皇上都不愿意搭理,您操什么心呐!”秦小七切的一声,见慕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又嘿嘿乐道:“你要不是公公,那也是皇上的男人喽?犯了什么事儿给发到这里来啊,我说小兄弟,别灰心哈,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嘛。”
慕月:“.......”
他被这无赖怼的无话可说,既然人家过得有滋有味,还要自家公子操什么心呢,索性领着内侍转身往回走,等禀报公子,自有公子发落,他才犯不上跟这些失了宠的人置气。
“哟呵,这是.....回去打小报告去了?”秦小七支着下巴斜着眼睛盯着逐渐远去的怒气冲天的背影。
“七哥,他是慕月.....,是贤妃大人身边的掌事,他的贴身小厮,从慕家带进宫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得客气点儿.......”
大周拽拽秦小七的衣袖,偷偷给他递话儿。他们是落毛的凤凰,虽然有品阶,此时此刻,自然不如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了。
“怕什么?真要出了事,往我身上推就是了,我们也就玩玩,就算皇上也得讲理吧?没天理没王法了?我还就不信了!”
秦小七拍着胸脯保证,大周小周格外感激,越发拿他当着咸安宫的主心骨看,简直唯命是从。
毕竟在周氏兄弟逐渐感到绝望的时候,是秦小七的出现拯救了他们惨淡的人生。秦小七看着一身痞气,其实是个非常有个人魅力也有能力的男人,他来的当天夜里,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红箩炭,解决了他们的取暖问题,白天跟他们说笑话,逗乐子,不过两天时间,又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和住在乾西四所的老太监小太监们打成一片,还得了不少接济,吃的穿的都有。秦小七慷慨,拿出来和大周小周共享,兄弟两个感动地五体投地,给秦小七端茶递水,差点跪下管秦小七叫爷爷了,得亏秦小七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还满不在乎地笑,“嘿嘿,不用太感动,叫我七哥就成,咱们兄弟想过好日子还不简单?做人嘛,心就要放宽,皇上没情意,就别指望皇上,更别指望女人,七哥以后罩着你们!”
打那天开始,大周小周跟着七哥飚脏话,学七哥打拳锻炼身体,学七哥唱曲儿变戏法,学七哥赌钱捞银子,和住在乾西四所以及住在乾东五所的太监内侍们拉关系,把房顶上掠过的大野鸽子打下来烤着吃,从前那些优雅小公子的风骨早特么丢到爪哇国去了,书也扔到一边,宣纸上抄写的不再是经书,满满画的都是乌龟王八狗打架,日子过得十分潇洒,即使承乾宫的慕月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因为秦小七的保证,谁也没管这个当回事儿。
什么都好,可惜唯独一样,秦小七也是无能为力。
“.......唉,要是皇上肯翻我的牌子,那这生活就太完满了。”
慕月拍屁股走人,太监们做鸟兽散,三个不受宠的男人手对插袖筒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的阳光虽然明亮,其实并没有多少温暖,偶而风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