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她同样回头看向傅砚之,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
薛安想起傅怀荫那混不吝的性子,即将脱口而出的嘲讽果真噎了回去。
薛云图看着好笑,心中亦是快慰。
其实前世傅砚之护卫薛安上位又将他从九五至尊的宝座上拉下,若说什么养不熟,这薛安倒还真有发言权——对一手将傅砚之碰上丞相之位的伪帝薛安来说,傅相可不就是个噬主的白眼狼么。
只不过傅砚之是她膝旁的忠犬,而不是守在薛安身边的恶狼。
“安兄别乱说话——若吞了你只怕会闹肚子。”薛云图再懒得遮掩她对薛安的恶感,一字一句都利如刀锋,“本宫可舍不得因着你让他有丝毫的不爽利。”
“只盼着妹妹一如既往,这样为兄在京中的日子才能更有意思一些。”薛安舔了舔唇脸上满是兴味,只是因着角度的原因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就连近在咫尺的薛云图也不能,“妹妹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留情面,真是让人怀念。你这个样子,从小就要比太子殿下更要吸引我的注意。”
薛安正待再进一步去刺一刺薛云图的那只小狼狗,突就觉得腰间一凉一股冷意窜上心头。腰腹间微微的刺痛让他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而广袖上被牵拽的力道又让他跟着薛云图的脚步继续走了下去。薛安目光微凝,藏在另一只袖下的手摸上了腰间,微微黏腻的触感让他英挺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习武多年,竟是一时不察被个小丫头伤了。
薛云图下手极有分寸,既震慑了对方又没留下显眼的伤痕。只是薛安腰间的布料的破露与血迹在他放下手后想是藏不住的……
不过她已想到了弥补的法子。
“太子殿下?安兄说错话了。”薛云图半偏过脸来,眼中带着杀意的冷光与嘴边温和的笑意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便是前面走着的薛密与辽东王夫妻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皇兄虽未登基却已受过群臣朝拜,亦接过了父皇的传位诏书与玺印,安兄再称‘太子’实是不妥极了。”
方才面见时还山呼万岁,转脸就在私下称新帝“太子”,这事若说的严重一些便是不臣之心,严厉一些当场撤去薛安辽东王世子身份他也无话可说。这边薛云图话一出口,那边薛安就知事情不妥,便连跟在薛密左右的辽东王与辽东王妃都已惊出了一头冷汗跪地请罪。
薛密虽不发一言,但身周和煦的气息已冷了下来。
作为一个好哥哥,他素来是极配合妹妹的。
“臣一时口误,还请陛下恕罪!”薛安无从辩驳,只得跪地请罪。因着跪伏于地而弯下的角度刚好遮挡了破损染血的腰间。
薛密静默看他,其实余光全都放在了站在薛安身边的妹妹身上。他见妹妹面色红润并无不当这才放下心来,薛密点了点头,虚扶起了跪倒在自己脚边的辽东王:“王叔不必惊忧,想来安王弟不过是有口无心。”
一个有口无心像是毫不见怪,其实却将薛安钉死在了“粗莽无礼”四字上,若是日后传将出去对于下任辽东王的评价就几乎已是定了性的。
一个被新帝盖章粗莽无礼的辽东王世子,再是手眼通天又能拉到多少老派大臣的好感?
薛安自幼聪敏博学,这还是从出生以来头一遭被人如此评价,却也只能忍下这份奇耻大辱磕头谢恩。他笔直跪在那里,向上看去的视线正对上薛云图藏在大袖之中的、芊芊素指尖一晃而过的一抹银白,只一眼就知是上等的利器。
“安王弟想来也是有口无心,这次就算了。”
当薛安谢恩后将要站起身来时,薛云图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秋日寒凉,安兄从北地而来想是不惧京城风狂,却不知我们这的风最是透人心肠,衣裳如此单薄可是不行——韵拾,且先将披风借予辽东王世子吧。”
傅砚之应声上前,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搭着的墨青色宫缎素面披风解了下来。只不过不待傅砚之为薛安披上披风,就被含笑近前的薛云图接了过来。将刚刚两人间来往全都看在眼中的傅砚之犹豫了一瞬,还是乖顺的放手任由公主举动。
“安兄。”薛云图一扬披风,从薛安身后绕过。她半蹲下身来任由素白的裙摆委顿在地被尘埃沾污,与薛安平视着替他系好了披风的绳带,“待安兄多在京中待上几日,大抵就会知道怎么照料自己了。”
薛云图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对方,眼中的厉色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她再次替薛安拢了拢披风,平整垂坠的布料十分完美的将薛安腰间的伤口挡住:“王叔,你说是么?”
在辽东王的唯唯应诺声中,薛安眼中的兴味越发深了。他面无殊色的站起身来,像是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般,光风霁月落落大方。心中却在回想着早前在酒楼之中与薛云图的相得益彰,与方才甫一见面便张牙舞爪的模样在脑海中循环往复的交替,两相联系之后薛安轻而易举的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太子突然回宫这件事中绝对有嘉和公主的手笔,而早在自己来到京城时便暴露了身份,敌暗我明所谓的部署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