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架鼓,一台泵机,一辆快到看不清轮胎的赛车,让人疯狂,血脉偾张。
舌头不规矩的,暧昧着,色`欲的舔湿程念的掌心:“宝~~”卢占星这辈子没这么卖力讨好过一个人,可对方是程念,他乐意,“我是王八蛋!我禽兽不如!可你敢说你没爽?”
那个缺了人形的夜晚,宿醉,麻痹,颠乱,没完没了的……程念闭上眼,不愿往下想……
他不动,卢占星以为他认了,嘴巴一拱一努地摩挲程念的手心肉,逮哪儿啄哪儿:“宝贝,你也很久没做了吧……”裤子松垮垮的挂在腿根上,他没骗程念,打从一出屋看到程念脸上久违的笑容,他就硬了。
“念儿……念儿……一次,就一次……”鼻子里呼出来的气越来越急,越来越烫,脑子一定是煮沸了,他没命地念,底下,颤颤巍巍挺着的东西,认地儿似的,往程念的身上蹭,一手掐着程念窄小的胯骨,卢占星扯他的裤子,“我保证,一定伺候得你比上次还痛快。”
程念当做孽缘想要抹掉的那段,是卢占星长这么大最难忘的,时到今日,他都忘不掉在那间闹哄哄的酒吧的厕所门口,捡到艳魂似的酩酊大醉的程念,一夜风流,他永远不会忘掉。
两人有过那么一回之后,卢占星就上了瘾,真跟追求对象似的追起程念来。
呼的一下,像风声,火辣辣地砸在脸上,卢占星被裤子绊着,直接摔到地上,嘴里咸咸的,打中鼻梁了,血哗得就下来。
程念握着拳,手背绷得发白,凸起的关节发红:“你要点脸吧!”膀子整个都麻了,千只万只蚂蚁在爬,程念不会打架,刚才那一拳,是他的愤怒。
程念受够了,这下流胚就是他身上一块烂疮,不下狠心剜下来,迟早跟着臭一辈子:“卢占星,我跟你,就那么一回,没有第二次!”
“在你眼里,天下除了我,就没坏人了吧?”卢占星的样子不怎么好,脸上,下巴颏上,都是血,看着怪渗人的。
“程念……”他踉踉跄跄起来,用掌心内的大鱼际抹了一把鼻子,往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这话,我当你是害臊呢,可你别让我听见第二回。”
咧开嘴,他的牙都被染红了,笑容古怪,阴森:“离那小子远点。”他警告,随后又笑。
“你没发现么?”那是一种同类的惺惺相惜,或者源自竞争者的威胁,“他看你的眼神比狼还狠,小心,别有一天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06
“停车!停车!”
迷迷瞪瞪的,程念被梁铎的大呼小叫声吵醒。
车子一个急刹,程念颠了一下,后脑勺撞在车靠垫上。
有人拉开门,下车,皮鞋碾过地上的石子儿,走远。
“我`操!“是卢占星,听着还是那么横,但并不怎么生气,”梁铎你没事吧,不就是几头鹿么,你鬼叫个什么劲!”
卢占星!
想到这个名字,程念一刻睁眼。
光是金粉色的一层柔纱,飘进车窗,在眼角投射出迷人的小光晕,藏北的高原,天高云低,一片湛蓝,雪山遥遥可见。
“怎么会是鹿呢!”远远的,梁铎跟卢占星在那儿掰扯,“那是藏原羚!看见没!它们的屁股,白的!”
卢占星抬脚往梁铎小腿上招呼:“那他妈又不是大姑娘的屁股!我看个屁!”
程念刚醒,脑袋还有些发懵,他揉了揉眼睛,除了他,所有人都下了车,古二麟挨车子站得最近,程念一醒他就听到了,转过身,像是怕吵到他,话问得很轻:“你醒啦?”
细微的体贴,没法不叫人心生好感:“啊,醒了。”程念也下来,走到他边上,“怎么停在这儿?”这里离营地少说还有几公里的路。
古二麟对他笑笑,不是那种有所保留的客气的微笑,是从眉眼到嘴角都弯了,比蓝天更明朗。
他笑的时候,一边的脸颊上,多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梁哥说要方便下,正好卢大哥也开累了。”不知愁滋味,说的就是古二麟这样的。
受他的影响,程念伸了个懒腰,从筋骨到眉头,都舒展开:“这儿的天,真蓝。”
古二麟从小生在高原,这片清澈他习惯了,反而觉得阳光下,皮肤白到会发光的程念,有张百看不厌的脸。
少年人藏不住心思,张开嘴,一把天赐的好嗓子,被风高高带去云上。
程念不懂藏语,但不妨碍他陶醉在古二麟悠扬婉转的,谜语一般动人的歌声中。
他唱得太美了,连过路的神明都忍不住躲在云朵后面悄悄睁眼,途经的藏原羚也回头,抻长脖子往这儿好奇地凝望。
“二麟,别停啊!”梁铎举起了他笨头笨脑的相机,朝一头年轻的母原羚贴过去。
藏原羚性情活泼,容易接近,但再如何温驯,交配季来临之际,任何雄性都不会允许有人靠近自己的雌兽。梁铎太专注了,他没注意到,在他右前方百米多的距离,长了一对弯刀似的尖角的公原羚,也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