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一只手拿笔一只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转过身来,嘴角微翘算是打招呼。
所有的血液瞬间倒流回心脏,扑通扑通两下,又直冲大脑,英俊的脸孔涨得通红。他爆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立刻弯腰捂住重点部位,冷汗顺着脊背额头往下流。他这一刻几乎想要以头抢地,哑声一字一顿道:“孟嫮宜,你为什么在这里?”
“来上课啊。”
“你全看见了?”
“看见什么?”孟嫮宜歪头看着他,“你脱裤子干嘛?”
“闭嘴!”陆徽音终于爆发了,怒吼道:“孟嫮宜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人,你看到我脱裤子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不阻拦我?”
孟嫮宜挑眉,似笑非笑,“你怎么不讲理,你为什么要在教室这种公共场合脱裤子?其实重点也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脱裤子?你脱裤子想干嘛?”说着说着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掩住嘴,轻声道:“难道你是准备……”
“不许乱想。”陆徽音打断她的话,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濒临暴走的情绪,佯装轻松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孟嫮宜,你看我的裤腿,其实是因为……”
“流氓。”孟嫮宜捂住眼。
陆徽音气得想掀桌子,你现在捂眼睛干什么?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老子都被你看光了你还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他扭过身背对着她使劲往上拽裤子,刚把裤腰上的扣子扣上,走廊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配合着保安大叔破锣一般的嗓音:“人呢?谁叫的?”
教室门外一阵兵荒马乱的寻人声,保安队长一间一间的敲门,“有人吗?”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回荡。
“是不是在四层?”
“走,上去看看。”
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远,陆徽音这才稍稍喘口气。他和孟嫮宜都是长胳膊长腿,挤在一个狭小的讲台底下免不了肢体亲密接触。随着孟嫮宜的一呼一吸,温温的热气就在他耳朵后面扫来扫去。
陆徽音从未觉得自己的五感如此清晰过,清晰到一种煎熬的地步。他额上沁出了薄薄一层的汗也不敢擦,一手撑住地使自己离她远一些,另一只手始终按住□□,他纠结地快要疯了。
孟嫮宜才没想这么多,她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伸手推了一下陆徽音的后背。哪知陆徽音的反应那么大,像触电一般,浑身一哆嗦,整个人朝前扑倒在地。
孟嫮宜讶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摇着头从他身边挤出去。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徽音,见他一动不动,开口唤他,“喂,快起来。”
陆徽音不理会。
孟嫮宜皱着眉又喊了一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便伸脚踢了踢他的腿。“喂,你拉链没拉。”
陆徽音几乎反射性地动了一下,随后是自暴自弃的哼了一声。许久后才发出闷闷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走?”
孟嫮宜耸肩,麻利地收拾好东西转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徽音才坐起来,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缓慢地收拾好自己,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
☆、-003-
-003-
大雪还在下,路上行人寥寥。青松已承担不了重量,被雪压得弯了腰。手机在包里震动了四遍,陆徽音连看一眼的兴致也无。从学校门口到街口商场的距离第一次变得这样远,不过一公里多点的路程,平日里他跑过去绝不会超过4分钟,可今天他走着走着觉得格外辛苦,干脆一屁股坐在供人休息的长椅上。
厚厚的积雪发出吱嘎一声,他眉发皆白,衣服早就湿了,也不在乎屁股下面再多湿一些。他将脸埋进双腿间,想着今天真是糟透了,简直人生污点奇耻大辱。他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否则连死的心都要有了。
不知坐了多久,陆徽音终于抬起脸,他的身体几乎被冻得有些僵硬了。然而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白色圆头的平底鞋,露在外面的脚踝和黑色紧身七分裤。再往上是白色的湖绿色外穿毛衣。
陆徽音深吸口气仰起头看着孟嫮宜,口气冷漠道:“你在这干嘛?”
鼻音颇重,终于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给你。”孟嫮宜将手上的购物袋递给他。
陆徽音这才发现她一只手打伞,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纸袋子。“谁让你去买的,用不着。”
“恩。”孟嫮宜点头把手缩回来,“要不要去喝点什么?”
“不去。”
陆徽音站起来,孟嫮宜不得不把胳膊举高一点。透明的雨伞不算大,罩在两个人的头顶上圈出一小块天空。孟嫮宜把伞塞到他手里,“听说你全国奥数拿过奖?还是物理什么奖?我也不是太懂,不过应该很厉害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要回去了。”
“你看为了给你撑伞我衣服都湿透了。”孟嫮宜说着转过身给他看,果然后背的毛衣一点都不蓬松,沉甸甸的往下坠,裤子上也都是雪化了以后的水印。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又没叫你给我打伞。我喜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