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方式。”
陆徽音斜眼看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不再理他。
等程嘉言吃完饭两人走出大厅时,陆徽音的手机发出滴一声,这是短信息的声音。他笑着点开来看了一眼,又转发给程嘉言。
“喏,电话号码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你的东风了。”
要告诉萧泯然吗?他抿了下唇,点开来看。里面清楚地写着孟嫮宜落地时间和证件号码,甚至酒店房号都标注清楚。
陆徽音轻咳一声,“我关系很好的战友正巧专业在上海公安局,就托他帮忙查了一下。”
果然是藏了一手,难怪昨晚醉的那么干脆。程嘉言腹诽。
正想着一辆挂着业B牌照的黑色小车缓缓驶来,程嘉言费劲地拽开门把手坐进去,一双大长腿蜷缩着顶在前座的椅背上。陆徽音比他还高了几公分,更是挤得没脾气。
国家政策相较往年变化地十分明显,涉及政务、工资和福利待遇方方面面。就连现在出差都有规可依,住宿,餐饮和公务用车一律按照规定来,开支明细具体到每一分钱。两人都算是吃纳税人饭的,心知肚明,谁也没抱怨。
中途程嘉言被陆徽音骚扰地不行,这才给萧泯然发了条短信。
而然这短信就像石沉大海般,一直到他们下了业城的高速都没有回应。陆徽音脸色就不太好,程嘉言当做没看见就是不打电话过去询问,两人绞着手臂暗自较量耐心,陆徽音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他一看号码顿时觉得头疼。
那是军部的小号,这个时间能打出电话来的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有情况需要紧急召回,要么是那么首长来验收接机成果了。
他清清嗓子接起来,果不其然那边传来柯首长沉稳的嗓音,内容单刀直入半句客套也没有,真是一如他这个人果决的性格。“明珠打来电话,说你们相处的不错。我同意了让她在外面玩几天,你陪同。”
柯明珠那个小姑娘为了和男朋友出去玩竟然撒这样的谎,陆徽音现在不止是头痛了,万一小姑娘在外面玩出了事他可承担不起。他只得据实回答,“报告首长,我没有接到令千金。”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震得耳膜生疼。
陆徽音没有办法,只好大概简述了事情的经过。柯沪全对于柯明珠这种近乎离经叛道的行为气的不轻,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若我日后有了女儿,一定要留在身边看着。西方文明才出现了多少年,怎么能抵过大浪淘沙的中华精粹。”
程嘉言颇为认同。
汽车停在市政府大楼前,他们还要加班写报告,只三条街的陆家也不愿意拐过去。陆徽音只得下车做个步行军,太阳刺眼,他从背包里摸出太阳镜卡在脸上。自从他上了军舰,回家的次数就少的可怜。即便偶尔放大假,也会突然被一个电话召回。有时候是白天,能够道个别,有时候是夜里,上了接他的车后就被没收了电话。几次下来陆母被他折腾得有些神经衰弱,总担心什么时候人又不见了。
陆父早已坐稳了省厅一把手的位置,对他的工作性质了如指掌,自然淡定许多。可为人父母的,明知自己儿子在坐着一份危险的职业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可他不能表现出来,薛月明这些年虽安心做起了贤妻良母,但骨子里的霸道是掩盖不住的。若是她看出陆禹安对儿子哪怕一寸的担忧,都会让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所以每次他回来,两人从来不谈工作,实在无话可说了,就下围棋。一盘棋从吃完饭下到晚饭hi分不出胜负,让原本兴致勃勃观看的薛月明直呼无趣受不了。
今天是周二工作日,又是下午四点半钟,街上的行人都神色悠然聊天欢笑,竟让他生出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来。
这条路叫建国路,是老蒋还大权在握的时候建成的。宽大的人行道两旁种满了当年带有浪漫色彩的法国梧桐,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种下的梧桐树已几人合抱粗细,根茎凸起挤破了路牙石。这种门面的市政工程自然是要高度重视的,大车进不来,就用人工一点一点细致地修。
前面是市直机关小学,他当年也在这里念过书。黑板上曾经频繁地出现过他的手绘,课桌里是小女孩们懵懵懂懂塞进去的零食;后来直升初中搬去了前面更高的教学楼,女生们扭扭捏捏地在课间跨越几个教室来到窗边偷看他,他都知道,只是从没在乎过。就像孟嫮宜从没在乎过他一样,只是他是开窍比较晚,那么孟嫮宜呢?是否也是如此?是否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有了改变?
一群小孩子背着书包从学校里冲出来,男生们无忧无虑跑在前面追着一个足球,稍有些早熟的女孩子和朋友牵着手佯装去看书包带子上拴着的铃铛,实则频频去寻那一抹奔跑地越来越远的背影。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陆徽音呵口气,抬手挡住直奔着他面门而来的足球。
男孩子仰着稚气未脱的脸在对面马路上对他喊,“麻烦把球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