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上心了!
何院长气不过也无法,就喜欢在这种闹事的时候关上手机脱掉白大褂躲进人群里看热闹。
人要是变态了多半是逼出来的。
再说这何院长为何非要建新院,旧院地处市区中心位置,和妇幼保健院就隔了两条马路的距离。有时候病人从保健院拉到市院来抢救,三分钟的路程硬是要堵上半个小时,大家等得起,可人命关天病人和家属等不起,最终就是能移动的就用担架抬过去,急诊医生备好推床守在大门口见人就往急诊室里推。
这几年又不少好苗子在招考时比了又比,既然私立医院承诺的福利待遇更为优厚,又何必削尖了脑袋往人民医院挤呢?
那里的楼哪怕是7层也靠走,病房还在挂吊扇,走廊刷绿漆,候诊坐长条椅,医生叫好全靠吼,一天下来嗓子肿的水都喝不下。最惨的还是妇产科,洗手池就两个,接产的助产士和医生们得排着队清洗,那场面太壮观,以至于外面都流传着人民医院看妇产科医生不收红包只要矿泉水,最好是4.5升的大桶装。渴了能喝,脏了能洗,物用极致也!
啧啧,值夜班不管多晚外面都灯红酒绿有人唱K,有人洗脚桑拿,醉酒的失恋的鬼喊的比比皆是,间或还会有宾馆传来捉奸后快意地打骂声。
业城原本很小,只有三亩区算城区,其他区只是发展重工业挖煤的乡村。八十年代后经济飞速发展市政府手里有了富余,这才开始扩张。但习惯也已经养成,大家购物全来这个只比三个足球场大的步行街。往东是家具城家私装修一应俱全;往西是医院,人民妇幼科室齐全;往南有家乐福游乐场,生活玩乐随便挑;往北是学校图书馆,家教辅导兴趣班。这个市中心的辐射圈不足十公里,两车道,四通八达连架了两座人行天桥也解决不了交通堵塞的问题。
可偏偏人民医院挤在这里,当初秉承服务于民理念的选址人想必是没能料到如今社会发展的盛况,真真是人声鼎沸寸步难行。所以当要在新城区建新院的消息一落实,举院欢庆,对待病人如春风化雨,怎么都收不住笑到耳根的嘴角。
据说那个月收到的投诉最多,名目大多是医生没有同情心,病人在饱受折磨的时候做不到感同身受也就罢了,但笑得止不住就太过分了。
确实太过分了,新院一建就是两年,内装两年,然后就没了下文。何院长年年打报告,年年得到的回复都是财政吃紧再等等。最后院里开会研讨,干脆咬咬牙自己付了这笔款也行,大不了少发些福利多干点活,也能熬过来。谁知卫生局听闻了此事,财政都这么困难了你们还有富余那怎么能行?第二天院里的账面上就被划走两千万,美名曰暂借。一借又是七个月,毫无进展。
何院长气得在床上躺了三天,连心脏病都查出来了。呜呼哀哉,全院的医护人员齐齐悲鸣。
今年不知是不是要转运,何院长总觉得最近晨练的时候有喜鹊围着他打转,丁克了好几年的儿子突然收心准备要孩子,连远在沿海的老伴也终于下定决心内退了过来和他一起生活。终于在入秋后的某一天,市里打来电话通知他新院已验收合格,随时可以搬走了。
他喜不自禁,大手一挥,明天就搬。
领导一句话,下面人都跑断腿。这么多大型器械就是高精密的,很多还是进口的,如何能够说搬就搬?栗扶摇坐在办公室里安排工作,人手严重不足,加上他能调动也才7个人。新院的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去看,不知卫生要不要打扫,如何安排科室和办公室,门禁系统安保系统和收费系统有没有安装到位还尤未可知,仓促间说搬就搬根本是冲昏了头脑的人才会做的事。
他揉揉鼻梁,抬手一看已经将近2点了,起身拿了外套和手机锁上门准备先去吃饭。
电梯一路向下,在三层的时候停下来。萧泯然穿着便装走进来,有人打招呼,“今天萧医生不当班呀?”
萧泯然露出苦笑,气若游丝,“从前天开始就一直没下班,早上准备走的时候又接了个急诊,刚下了手术。”
护士一脸同情,“还没吃饭吧,快去快去,今天食堂有排骨,多吃两块补补。”
“好。”萧泯然微笑着应下。
栗扶摇跟在她后面往食堂走,萧泯然个头中等,身形消瘦,一件褐色的过膝毛衣搭配牛仔裤运动鞋,实在不能说好看。他摇摇头,她的头发也需要重新打理,姜黄色适合风情的女士,她性格内秀衬不起。大概是常年泡在手术室的缘故,皮肤白皙有余而血气不足,一双眼睛生得倒是好看,自然的双眼皮总是比后天加工来的精致,睫毛也根根分明,但这一切全被青黑色的眼袋给毁了。
打饭的时候栗扶摇才同她打招呼,“萧医生也这么晚来吃饭啊。”
萧泯然惯性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道:“是啊,栗主任也这么晚。”
栗扶摇是主管行政口的领导,医院所有杂事基本都归他管。平日里为人谦和,很多人喜欢请假或调休的时候去他那里坐坐聊聊天,顺带打听点小道消息。这个点已经过了用餐高峰,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