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寒毒没犯罢?”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扯了扯唇角,那笑里带了点儿自嘲,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最终,他垂下眼睫转开脸去,甩掉了她的手,淡淡道,“没事。”
可她刚刚触到的肌肤明明冰凉僵冷。
一路上他都没再跟她说一句话,她每次搭上他肩膀想要给他输些内力御寒,都被他冷冷甩开。
如今的萧煜不但恢复了武功,寒玉诀还因祸得福地更上一重,她不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来硬的,只好沉默地送他回了绝情阁。
绝情阁她来过很多次,已经熟门熟路,入了厅堂后转了个角,便进了萧煜当做寝处的后室。
他没要她扶,自己挪上了床。
躺下后,他连被子都没展开就阖了眼,情绪明显不对。
语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她俯下身,将整齐叠放在床里面的薄被取过来给他盖上,刚要直起身,便看见有一缕长发粘在他的额角,便伸手想帮他顺到耳后。可手还没触到他一根发丝,萧煜便突然翻了个身,卷着被子一起转向了里侧,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怔了一怔,继而无奈地笑了。
这是连碰都不让她碰了。
虽然吃了闭门羹,可她没有转身离开。
就像之前许多个晚上一样,她褪了靴子爬上床,在他身侧缓缓躺下。
她趴在枕头上看着他的后脑勺,轻轻问,“你在生我的气?”
萧煜不理她。
她又凑得近了一点儿,探手进被子里去抱他手臂,停了停,见他没有甩开自己的意思,意外之下竟颇有些受宠若惊。
语琪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自从回到魔宫,她好像就又下意识地回到了以前,把他当做了那个稍有不顺便拿她撒气的活阎王,倒是忘了两个人这些天的朝夕相处。
想到此处,她不再犹豫,扳着萧煜的肩膀把他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他一开始挣了一下,后来也就随了她,就这样被她扳了过来,同她面对着面躺着。
萧煜仍然闭着眼睛不看她,她也没去逼他,只将手探到被子里去,寻到了他冻得僵冷的手,然后轻轻拉过来,运起重火诀,将内力给他一股脑儿地灌进去。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安静地给他输着内力。
等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暖和过来后,语琪才轻轻开了口,“对不起。”
萧煜缓缓睁开眼睛,皱了皱眉,“你对不起我什么?”
语琪笑笑,“我也不知道,但先道歉总是没错的。”顿了顿,她凑过去,捏住他耳朵,“告诉我,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萧煜凉凉地看她一眼,重新又闭上眼去,不去理她。
语琪本来想拧他耳朵的,可他耳朵不知怎的还没暖过来,摸上去冰凉凉的,她只好用重火诀逼热了手,给他捂耳朵。
萧煜轻轻叹一口气,他仍然觉得她在里面得赏,自己却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像个傻子一样可笑,但被她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几下,倒也生不出什么气了。
语琪还在给他捂耳朵呢,一会儿没注意,肩头忽得一沉,转过头来,就看见他的下巴搁在自己肩上。她微微勾了唇角,覆在他耳朵上的手往后滑,手指没入他的黑发中,轻轻地抚了抚。
萧煜也伸手搂住她的背,可语气仍然有点儿凉,“既然没罚你,你在里面待一晚上做什么。”
语琪想了想,怕又得罪这位,只好委婉地从长讲起,“你大概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还小,一到雷雨天,就会抱着枕头去找宫主。”
萧煜凉凉地睁眼看向她,“你倒是会钻营。”
“……”语琪也确实没脸辩解说是真害怕,只好轻咳一声继续道,“每次跑过去时都免不了淋一身雨,那时宫主看我实在凄惨,便叫侍女带我沐浴,然后留我同她一起睡。”她说完,小心地去瞅他脸色,果然见萧煜的脸拉了下来,冷了几分。
她不敢再说了,萧煜却冷哼一声,“然后呢?”
语琪张了张嘴,最终只敢说,“没了。”
“没了?”他嘲讽似得扯了扯唇角,声音放得极轻,“所以,你昨晚又同母亲一起睡了?”
他的语气太可怕,语琪没敢吭声,只轻轻收回了手,抱住他胳膊。
萧煜继续说下去,声音却越发得冷,“我在外面等你,你却在里面与她同榻而眠?”
“也不全是。”语琪怕再不说话,自己就要被一把推下床去,她没什么底气地试图解释,“我原来准备退下的,可宫主头痛病犯了,我就留下来给她按摩,后来天色晚了,她便索性留我一起睡了。”
这下子萧煜的脸直接冷到了极点,“她头痛病犯了,自有侍女,又与你何干。”
“她不信旁人。”
“看来你倒不算是旁人了。”萧煜收回了原本环在她腰上的手,冷笑着瞥她一眼,“好个母女情深,看来我倒是外人了。”
语琪都不知道他此刻在吃谁的醋,是他母亲的,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