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受过什么皮肉之苦,但是苦的是他自己的心。明珠,去病心里有份苦有些解不开的疙瘩是外人不能理解的。”
“是。”她说。有些事情她知道,但是他的心情她却从未理解过。
“老夫可是从来不过问这种男女私事的,这次是头一回,单为去病。他虽然霸道,但确是卫家的宝。皇后和皇上心里都疼他疼得紧,对他的事也比别人的上心。这回皇后说了,她想见你。”
“见我?”
“你去准备一下,过两天就进宫。放心吧,只是叫你去陪皇后住一段时间,与皇上那回事没关。”
明珠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你还信不过老夫吗?”
“那倒不是。”
“那就好。过些日子是上元灯节,必定会热闹,你去了不会闷的。我会让公主给你打点一下。”
明珠正疑惑着,卫高进来说:“将军,门外有个自称是齐人宁乘,说是将军的客。”
“是老夫的客。请吧。”
明珠听了站起来给卫青行个礼。
“皇后为人宽厚,你去了不必见外。”卫青站起来说。
明珠点头告退。
出了书房,正巧碰上卫高带着一人进来。那人手里提了个破包袱,穿了件打了补丁衣裳,脚趾露出鞋子外面,在积厚的雪里显得落魄寒碜。他脸上却是一副惬意逍遥的模样,就仿佛自己身穿的是华锦玉缎毛皮厚靴。
明珠瞧着他就想起了一句诗:“别人看我喝着最低劣的烧酒,我却在风中行走。”
想到这不禁觉得这人有意思,便朝他客气的行了个礼。
他也还礼:“小人宁乘,见过小姐。”
明珠一笑,转身走了。
带几件棉衣,几双鞋子,明珠也就没什么可收拾得的了。她本是穷人一个,全身家当就是她自己这个人。摸着霍去病叫人送来的几件棉衣,又想到卫青的话,她心里难受起来。
明珠来到后院找到得茜,说了来问些纸张和竹篦用。得茜见了明珠忙放了手头的活去库里翻找。
明珠正等着,看见一人倒背了手在院子里闲逛。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日的宁乘。他今日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袍子,整个人的衣着与那天的寒碜大相径庭。他见了明珠便过来行礼。
“是宁乘先生。”
“见过明珠小姐。”
“你怎知道我叫明珠?”
“宁乘近些日来吃住在府里,闲来无事,认几个人还不是简单。”
说了几句话,得茜便回来了,抱了一堆的竹篦和一卷白纸。
明珠接了东西转身告辞,走了几步又回头:“宁先生若是很闲,不如来帮明珠一个忙如何?”
“宁某深感荣幸。”
孔明灯又叫天灯,相传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发明。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於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果然脱险,於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另一种说法则是这种灯笼的外形像诸葛孔明戴的帽子,因而得名。
很小的时候,姑父带着明珠做过许多,什么荷花灯,走马灯,孔明灯统统都玩过。现在做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
明珠把图样画出,定下大小,裁剪好纸张。一件一件告诉了宁乘:灯是用竹片架成圆桶形,外面以薄白纸密密包围而开口朝下。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篦组成。
宁乘很不解,这种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稀罕,为何要做得这么细致讲究。明珠却闭口不解释。
燕青拿来熬好的浆糊,明珠带着他们两人先动手扎一个。卫伉听说明珠在做好玩意,也跑来凑个趣。一时间院子里好不热闹。到天黑的时候才做好了两个。
明珠看宁乘一幅大材小用的样子,觉得扎几个纸筒实在是委屈。便笑着把卫伉和围观的人都赶回房去睡觉,只当着燕青和宁乘的面放了一个。
宁乘看着高高升起的孔明灯张大了嘴合也合不拢。
“这会儿知道,明珠是重用先生了吧。这等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先生心灵手巧才做得细致。”
宁乘敬佩的朝明珠拱了拱手,说不出话来。
明珠又拉了燕青的手:“这是个秘密,不能跟别人说着白纸桶扎来是干什么的,待到上元灯节的时候我自会找人来取。明天我进宫,这是就全交给你和宁先生了,到十五之前你得给我扎足十九个!”
第二天早上,明珠和平阳公主正乘了马车朝皇宫的方向去。
先是初一的元旦节接着是十五的灯节,长安街上的喜气一直延续着,明珠探出头来看来往的行人。
“咦?那可是去病。”平阳说道。
她让马夫把马车赶得近了,明珠看见霍去病立在一驾马车旁,车厢的外观华丽堂皇,一个女子穿了杏红色鸟兽纹的绕襟蝉衣从里面下来。
“去病!”平阳叫了一声,霍去病和杏红衣裳的女子同时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