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贵胄的身份当做一回事。
今日一看,却真的觉出他的不一样来,连带着又想起牡丹刚刚拜托她的事情,真觉得这些皇亲国戚,脸面上如珠如玉,一片花团锦簇,真真背地里是一本烂帐,污秽不堪,谁也不知道他们那漂亮的皮囊里头裹的是怎样的心思。
她怎么都想不到,秀月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的爹怎么会是那个阎罗一般的六王爷的,也更想不通那六王爷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人又送给自己的弟弟,还能装作没事人一般。
只能佩服这些人的厚脸皮了。
这么想来,月桂就怪起自己从前的莽撞来了,人家同自己本就是天差地别一般,也许根本不曾看得起过自己,只是面子上装得好看罢了,她却还腆着脸胡缠,丢人到家了。
月桂这么想通了,就贴着墙根低着头往外磨蹭,想要装作不认得那启瑜。
那一群人都是一脸疲态,似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懒洋洋的也不说什么话,月桂眼看就要走过去了,心里长吁一口气,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月桂?”
月桂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头皮发麻。
“你怎么来了?”刚刚的疑问已然变作此时的欢喜。
月桂不得不停下来,转过脸,低着声音低着头屈膝一礼:“九王爷。”耳边传来中年男人暧昧的笑声:“王爷若是有事,属下们先行片刻便是。”
启瑜似乎并未打算辩解什么,孩童般的笑笑:“多谢王将军,小王稍后便到。”一阵甲胄的咔咔声,一行人已经去得远了。
启瑜冲着月桂笑:“你今儿个怎么也这么有规矩了?”伸出一只手撩了一下她的额发。
月桂退后了一步:“六王爷请自重。”
启瑜微微皱了眉,换了话题:“你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你今儿是来看秀月的吗?”
月桂板着脸“嗯”了一声。
一抹了然的神色在启瑜脸上转瞬即逝,他呵呵一笑:“她好吗,我最近忙急了,都没有顾得上她来了。”
月桂哼一声:“侧王妃好不好,王爷自去看过便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月桂该走了。”她转身欲走,却被启瑜钳住了手腕。
“先别走,我还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月桂心虚:“月桂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话音未落,却见启瑜顺手推开了她背后的一扇房门,拽着她的手,把她给拖了进去。转身锁了门兀自解着甲胄。
月桂吃惊:“你这是……”
启瑜将好不容易解下的软甲随手抛在美人榻上,那狰狞的兽头护心镜让月桂咽了咽口水,慢慢摸着袖子深处那一把用来防身的西域宝刀。
启瑜本在埋头解着手上的护甲,觉出月桂不对来,抬头看着她,一脸愕然:“你这是干嘛?天气太热了,穿着甲胄真是难受,我早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那丫鬟是有多恨我,这也绑得太紧了,你快过来帮帮我。”这么说着,还把手臂伸到月桂面前:“这个护腕太他妈紧了,我得解多久啊……”
月桂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看到所谓英明威武的形象都是幻觉,想着这傻瓜也干不出什么来,低着头细心给他解起来。启瑜的身上充斥着一种男人味道,让她莫名其妙红了脸。
启瑜柔声道:“很难解吧!”
月桂点点头:“嗯,不过快好了。”
启瑜脸上闪现一丝笑容:“她刚刚跟你说了些什么?”
月桂没有反应过来:“嗯?啊,没说什么,王爷知道的,侧王妃性子有些孤僻,加上……”月桂本就是顺着嘴往下说,一想到牡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启瑜的,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启瑜笑一笑,一脸的没心没肺:“加上什么?”
“……王爷,解好了!”月桂顾左右而言他。
启瑜揉了揉松快了的手腕,自然而然的把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是不是让你去找我六哥?嗯?”
月桂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有啊,王爷说的话月桂不明白。”
启瑜看了她一眼,豪迈的一挥手:“你何必为她瞒我,说实话,她已经求过许多人了,要不我怎么把她身边的亲随都给撤了,要是让人都知道了她那肚子里头的孩子是我六哥的,你让我怎么做人啊。再说了,就算她去了,也未必见得着我六哥。实话说了吧,我父皇已经把他软禁了,就连我都难得见到他。”
月桂听了他这话,到底有些惊愕,手上停了停。
她记得那日喜宴上,那六王爷见了她那般惊诧的样子,怕也是因为她同牡丹长得像吧,这么看来,他们应当也是情根深种了,可是为何明明那样爱着,还要把心爱之人拱手送给旁人呢?她真是不明白,回神见启瑜似乎也在自言自语:“……他们也真是一对冤家……”
月桂不做声,抬眼看着启瑜。
启瑜长叹了一口气:“我大哥、五哥的死都同六哥脱不了干系,如今父皇就只有我们两个儿子了,他就又故技重施想要加害与我,不惜把秀月都送了过来,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