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空剑入气竭之时,这时出银针,被挡落的机会便要少得多。当然,如果情况紧急,也不需要等待时机,对准人发就行了。”
“可是弦络和勾云也中针了。”首次用活人当靶子,红罗还处在几分忐忑不安的适应阶段。他舔舔唇,指了指前方清一色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没关系。我做的暗器只涂抹了麻醉剂,要不了命的。”花恋蝶从袖袍内出两支寸长铜管,一支递给青锦,一支放到红罗手上,介绍道,“这是麻醉剂的强效解药,只需旋开管盖放到中招者鼻端嗅嗅,便能立刻解开麻醉剂。”
无数颗星星此刻已冲破苍穹的黑蓝幕布,闪闪亮亮地登上天空舞台,尽情炫耀自己的璀璨光芒。莹华大地上横七竖八地静卧著八道黑色身影。
花恋蝶拥著红罗走到勾云面前,将铜管放到他鼻端晃了晃。
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张开,初醒的迷蒙唰地褪去,坐直身体,勾云狠狠地瞪著眼前笑得堪比群星璀璨的白发女人。倒下前,这个女人轻喝发针的声音他听得一字不落。
“不能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们和敌人靠得太近。”花恋蝶毫无愧疚地从袖袍中又出两支铜管,“喏,这是解药,你和弦络一人一支。至於你们身上中的银针麽,呵呵,磁石你们都有,各人蹲马车上慢慢吸出来就行了,别杵在这碍了姐对红罗夫君的暗器培训。”
暗器培训?原来在无意间,他和弦络很倒霉地成了人家训练暗器发的活靶子。勾云憋著一肚子气,闷不吭声地起身走了两步,打横抱起躺在地上的弦络。在银针洒来时,弦络挥剑为他荡开大半,仅有两针刺进了右小臂。可他却不知她身上中了多少针,还不如先为她吸出银针,再解开麻醉剂,也不至於疼痛。
目光淡淡扫过另几个横躺的暗杀者,一个气息尚存,两个被他和弦络一剑穿喉,三个分别在眉心、咽喉、太阳处著一支黑色小箭。
这是心头微微一凛,他抬眼看向立在马车边的少主,明濯朗姿似秋月皎洁,高华清贵中满溢冰寒沈黑。冷瑟晚风拂过,衣袂翻飞,黑长的发丝轻扬而起,像是悠然挥扇的黑色羽翼。少主,业已堕落成魔。而他、弦络、所有的暗影部护卫亦将誓死追随,永不背叛。
抱著弦络,一步步走向少主,恭敬地半跪於地:“少主,行踪已被发现,是否需要属下与暗影部联络?”
青锦笑笑,清凌墨眼内倒映出满天星斗,明亮中透著深邃神秘。他理了理衣袖,漠然道:“不,他们还是遵照先前嘱咐待命得好。你和弦络先到车里吸出银针,随时做好搏杀准备。”
“是!”勾云就地腾身一跃,飞蹿进车帘。
“青锦棋风布局宏远、中央磅礴,一剑封喉。以堂正之师,布罗仙大阵,於渺无形处,隐肃杀之机,弈得是将帅兵道之棋。实非我等常人能比,也不太像寻常的落魄贵族商人。”
举目凝望那个拥著红罗正在给唯一一个活口解除麻醉药效的白发女人,耳畔不觉响起她对自己棋风的评价,清凌墨眼幽光粼粼,唇边的笑森冷冰残。说得没错,他本就不是单纯的落魄贵族商户,又怎麽可能弈那君子名士的怡情之棋?他要掌握锦螭门所有的权利,但凡阻碍违逆者,无论是谁,均杀无赦!
摘下暗杀者蒙面罩,现於眼前的是个长相平凡,留著短须的青年男子。将铜管放在男子鼻下晃了晃,花恋蝶搂著红罗连忙退到一边。
青年男子甫一睁眼,久经训练的身体迅速弹起,眼角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人影,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匕首便朝红罗口刺去。
这一次,不用花恋蝶发出指令,红罗伸手在箭袖底部镶绣缠枝滚银桃花花蕾处按下,一大束银丝裹住呼啸的匕首回向青年男子,将猝不及防的他从头到脚扎成了刺蝟。
砰──
暗杀者的黑色身体再度重重倒在草地上。
“干得不错!”花恋蝶踮脚在红罗脸上落下个鼓励响吻,“暴雨梨花针在出的瞬间会有一股强劲的冲力,能把来的敌方暗器全部击落。”放开红罗,她拿出磁石啪啪啪将暗杀者身上的银针全部吸出,拖著他来到数丈开外,“红罗夫君,集中注意力罗,这次试试飞泉激流针。”边说便迅速解开暗杀者身上的麻醉剂,抽身撤离。
第二次苏醒的暗杀者没有半点彷徨,身体弹起的刹那间急速倒退,向黑沈的荒林中拼命逃逸。
“噅噅──”随著一声高亢的嘶鸣,一道暗影从荒林深处冲出,不偏不倚将暗杀者逃逸的步伐阻了一阻後,又立马撤回荒林。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宛似飞泉的银亮急如闪电,已自後方直奔而来。观其来势,轨道与暗杀者的背部有一定偏颇,然而在距暗杀者半丈远时,银针飞泉似碰到巨大礁石般,砰然炸开,激溅成无数浪花,铺天盖地地网住暗杀者。
砰──
暗杀者毫无悬念地又一次倒卧在草地上。
“花五毛,把他给姐叼过来。”花恋蝶冲远处扬声喊道。
“噅噅──”吃饱喝足歇息够了的花五毛欢快地从荒林内跃出。甩甩马尾,强健的马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