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里,云静敏开始破音。
沙哑难听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得很远,台下的领导们也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他们露出不满的神色,眉头紧皱,巴不得云静敏赶快下台。
正在后台看小丑看得开心的穆晓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秦卿:“那个女主持人怎么回事?”
穆晓云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
“串场台词不是已经事先写好的吗?又臭又长。”
“凌司彦也不着头脑,原本台词都是他写的,可他说他的稿子里没有这么多话,那些都是云静敏自己的临场发挥。”
“等会她下来后你跟她说,让她老老实实按照凌司彦的稿子来写,别搞那么多小动作。这是文艺演出,不是脱口秀!”
秦卿语气严峻,非常不高兴。
难怪,陪着省部级领导看了一整晚,节目虽然彩,却每一个节目中间都有云静敏出来恶心恶心人。就好比每吃一口香甜糖果就得舔一口屎一样。尽管整台晚会已经非常出色,云静敏的表现可谓瑕不掩瑜,然而,对事情严要求高标准的秦卿可不会这样想。
可怜云静敏,说话说得嗓子都破了,最终却落得了观众领导两不讨好的后果。
“我知道了。”穆晓云淡淡地说,“对了,伴奏的老师还没有来……”
“晓云!不好了!”
还穿着王子服装的陈锦州忽然在后台那边举着电话大喊着冲过来,穆晓云一个激灵,收了线皱眉道:“什么不好了?大喊大叫的,前面还在演出呢。”
陈锦州气喘吁吁地赶到穆晓云面前,一向好好先生不急不躁的他此刻脸色发白,慌乱到了极点:“那、那位负责为袁丽伴奏的民乐大师,他、他在赶来这里的路上出车祸了!”
穆晓云头“嗡”的一下,耳边所有声音都静止了,极度震惊之下,她倒也没有过多慌乱,只是皱起眉头提高声音说:“出车祸了?伤得严重吗?”
“司机受了重伤,老爷子本人倒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擦伤而已。但因为他都六十多了,怕受什么内伤,所以都送往医院检查去了。演出来不成了,怎么办?”
“袁丽夫人到了吗?”穆晓云飞快地说。
“专车刚到门口,正准备到后台化妆呢。”
穆晓云抹头就走:“我们找她去。”
陈锦州跟着穆晓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脑子还转不过弯来:“晓云,怎么你还往枪口上撞?”
“出了这种事,你还想瞒得过去吗?如果不第一时间就通知袁丽,她以为咱们涮了她,咱们这里所有人都得玩儿完!”穆晓云边走边说,“袁丽好歹也是登台了几十年的人,我们找她商量,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来到化妆间里,袁丽已经坐好在弄头发了,旁边挂着一套军装。
看来她今晚是要穿军装上台演出。
“袁丽阿姨!”
见到穆晓云,袁丽心情很好,她微笑着说:“晓云同学,这台晚会都是你跟同学们齐心协力组织的吗?效果很好嘛。那个美人鱼的节目很彩。”
“阿姨你这么早就来了?”
穆晓云听到袁丽夸赞,少有地羞赧起来,同时又感到很惊讶。不是说她的专车才刚到的吗?
“专车是来接我回去的,我早就来了,见你们正忙,也不好意思惊动你们,就自己在后面看了会节目。”
穆晓云暗叫一声惭愧!
袁丽这么大个人物,孤身一人在后面看节目他们竟然都一无所知。幸好同学们都很给力,才总算没有抹了大家的面子。
听到袁丽点名称赞自己最好朋友的节目,穆晓云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她推了推陈锦州说:“袁丽阿姨,这个就是刚才演出王子的陈锦州同学。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呢,就是我们晚会筹备委员会的会长!”
陈锦州也是个学生会出身的人,他见袁丽一脸赞许地看着自己,连忙上前说:“袁丽阿姨您好,我是陈锦州。”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袁丽笑道,“看来我这个老古董还是得多出来走走,多见见世面呢。后生可畏哪!”
穆晓云和陈锦州又和袁丽闲聊了几句,袁丽就要开始上面部的妆容了,她见二人还没有出去的意思,就笑道:“你们忙你们的事去吧,有什么话可以在晚会结束后咱们慢慢聊。”
这就是说她在晚会结束后还不会走了,不光不走,而且还会把时间留给这些学生们而不是台下的那些省部级领导。这真是一份难得的殊荣,但陈锦州和穆晓云的话,还非得现在说不可。
陈锦州知道自己才是正会长,这个时候再当缩头乌就不合适了,他上前说:“是这样的,袁丽阿姨,有件事我们要向您汇报一下。非常不幸,我们原本准备安排为您伴奏的古关月老师在赶来这儿的路上出了车祸……”
既然已经说了开头,那么接下来也轮不到陈锦州紧张了,他一开始还结结巴巴地不好意思开口,到最后索一口气流利地把事情来龙去脉都来了个竹筒倒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