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习惯,并且费心维持着自己美好形象的男人而言,恐怕徐清皓自己更加愿意在明媚旖旎的春光中,而不是在一片愁云惨雾的雨靡靡里,告别这个世界,
来到殡仪馆的,还有几个一看就知道长期生活不规律纵欲过度,满脸憔悴的年轻男人,他们虽然都穿着黑色衣服,却要么就半透明,要么镂空,总之看起来不那么正经,跟一袭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裙子,以及一身白色t恤外面黑色西服的秦卿比起来更加对比鲜明。
就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非常迷惑地盯着这衣着风格以及形象气质都截然不同的两方人马,估计他们也闹不清楚,这个死去的帅气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这些是什么人啊,都是徐清皓的朋友吗?”
秦卿非常不解,偷偷问了两次穆晓云。
穆晓云没有告诉他,他们都是牛郎,应该是徐清皓的“同事”。
她只是说徐清皓本身就跟不三不四的人来交往,她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幸好秦卿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云静敏、欧凯这些看起来跟徐清皓交情还不错的人没有来,否则穆晓云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秦卿是陪着穆晓云来的,他知道徐清皓的葬礼在今天的时候,二话没说就陪着穆晓云过来了。
“其实我不需要人陪的。”
过来的时候,穆晓云推辞过,不过秦卿只是握着方向盘,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不,我清楚告别朋友的感受,这个时候有个人在身边会好很多。”
于是穆晓云不说话了。
对于承受过亲眼目睹战友死亡这种巨大冲击,而至今心灵创伤都未痊愈的秦卿来说,穆晓云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乖乖地接受他的好意。而且她最好不要告诉秦卿,徐清皓和她的交情还没有深厚那种程度。
事实上,穆晓云去送别徐清皓,完全只是出于一种两世交情的情义罢了。
在瞻仰遗容之后,就是念悼词。由于是政府安排的例行公事式的追悼仪式——徐清皓能够有这个待遇,完全是因为他上了新闻而且是器官捐赠志愿者,所以才能够得到这种待遇。否则的话则连这个仪式都省掉直接拉去烧了。
无利可图的殡仪馆工作人员跟徐清皓非亲非故,念起悼词来自然也就无打采。而穆晓云听着这冗长无聊的悼词,自己也开始感到百无聊赖。正低着头专心数纽扣,身后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似乎又来了一个人。
那个新来的人,在穆晓云身后传来微弱的哽咽声。秦卿轻轻地对他说:“请节哀。”
是谁来了?
徐清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亲人吗?
那低沉的呜咽,显然那个人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那其中的痛苦悲伤,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那是一种真真正正的,痛彻心扉。
直到目送着徐清皓的棺木进入焚化炉中,天上升起袅袅青烟,穆晓云才回过头来。她看到一名中年男人坐在告别厅外面的大树下,弯着腰,双手紧紧地捂着脸,正在泣不成声。
秦卿坐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显然在努力搜索着什么安慰的话语来,想要劝慰这个男人一番。无奈秦卿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所以一张脸再次涨成了巧克力色,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穆晓云满腹疑问,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那男人听到高跟鞋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了穆晓云一眼,他穿着考究的黑色阿玛尼西服,因为刚才哭过,他现在的眼圈微微发红,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忧郁俊美,这个男人相貌清雅,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儒雅之气。如果他年轻二十年,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大帅哥。
见到穆晓云,中年男人礼貌地扯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又低下头去,把脸埋进自己双手中。
秦卿看着穆晓云,一脸无奈,他用口型问穆晓云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穆晓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开口说:“这位大叔,你是来送别他的吧?请节哀……”
“你……你们……”大叔好不容易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口音,“你们,都是他的朋友吗?我来迟了,来迟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来迟了好过没有来。你好歹送了他最后一程。”秦卿说。
而那大叔只是摇头。
“我来迟了。我原以为,我可以帮他的。”
在那大叔露出脸面,开口说话的瞬间,穆晓云像泥雕木塑般,静静地站在树荫里,双目圆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可以帮他?帮他什么?”秦卿叹气,“他犯了很大的错误,谁也帮不了他。”
他还一直以为,徐清皓真的是个边检警官,因为藏毒和交友不慎才被清理出队伍。却并不知道邱明芬那一节缘故。
“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他……”
眼看大叔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秦卿满脸同情,还想要说什么话,穆晓云却忽然开口说话了,她嘴唇发白,声音清冽而毫无感情:“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