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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在路上颠簸了七八天,玉蛮才晕晕乎乎地找到了半里山,听说要用来补炉的那柄剑就在半里山上的清风道观。
半里山算不上气派,因为不够荒凉,和他们狼群生活的地方比起来差远了,估计连只像样点的野兽都找不到,有狼兄开路,更是连只兔子都不敢蹿出来。
道观寺庙都喜欢建在山上,好让善男信女们大老远地爬着山去朝奉。
玉蛮穿的都是道士改小的道袍,赶了几天的路,早已浑身臭汗,灰头土脸,此刻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被打劫过的小少年,连狼兄都嫌弃得离得她好几步走在前方,绝对不肯让她的脏手碰到它漂亮的毛发。
玉蛮肚子饿了,就伸手从兜里掏出个馒头啃,顺手还把硬邦邦的馒头丢给狼兄一块,狼兄用鼻子嗅了嗅,没有嗅到半点味,就嫌弃地龇了一下牙直接绕过去了,看得玉蛮气呼呼地捡起馒头塞回去,追上去冲着狼兄的屁股踹了一脚。
狼兄恼怒了,转身猛扑上来,玉蛮“哎哟”一声就被狼兄一爪子怕在脑门上跌坐了下来,玉蛮抱着脑袋红着眼眶呼痛,狼兄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把玉蛮扑倒在地,就用狼牙去扯玉蛮乱糟糟的头发。
玉蛮吃了亏,清脆的童音哀哀告饶:“疼疼疼疼疼……”
狼兄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这才饶了她,转身时还顺道用尾巴挥了玉蛮一个脸颊,玉蛮委屈地撅了撅嘴,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跟着狼兄往山上走,嘴里郁闷地抱怨着:“给你馒头你不吃,非要吃玉蛮的头发,真疼呀……头发都要被你给吃光了,这样玉蛮就变成光头了,就像和尚爷爷一样……”
狼兄早已习惯了啰嗦的玉蛮,平时也都将玉蛮絮絮叨叨的啰嗦话当作耳边风,此刻却难得地低低呜呜嚎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人神经紧张,玉蛮一兴奋,竟也安静了下来,钻到了狼兄的身旁蹲了下来,睁着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小声说话:“是不是有兔子?”
狼兄哧了一声,听得玉蛮挑了挑眉,狼兄最近会发出的声音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啊,竟然连冷笑都学会了。
不过这下玉蛮知道狼兄为何如此鄙视地用鼻子哧她了,拨开拦在前面的高草丛,前方可不就是清风道观?
道观前是几十个白石堆砌的石阶,这道观不大,观门还开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光亮,今天夜晚一点亮光也没有,道观里的烛火就显得格外明亮,偶尔还能看到两个正扫着台阶的小道士有气无力地挥着扫帚打呵欠,观里似乎还有人在做功课。
“别偷懒了,快点扫完好睡觉。”
“不扫了不扫了,明天天亮了再扫不成吗?”
“别开玩笑,万一明天一早,从长安来访道的大人就到了该怎么办。师父看了,又得罚我们扫一个月的前殿。”
两个扫地的道童醒了醒神,更卖力地扫地。
玉蛮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大人物要来了,难怪道观里的人这么晚了都不休息,一个个都紧张着呢。
狼兄银灰色的眼睛瞥了玉蛮一眼,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蹿了出去,速度之快,有如疾风,不一会儿,山里头就响起了威风凛凛的狼嚎声,此起彼伏,一阵一阵的。
狼兄可是未来的狼王,它嚎叫的威风劲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普通的野狼本和狼兄无法比,就是山里的老虎听了都要害怕呢。
果然,狼兄这一叫,道观里几乎倾巢而出,狼兄把他们吓得不轻,一个个道士手里拿着扫帚铁锅和武器乱成了一团,他们既害怕狼兄,可听到狼兄的嚎叫离得他们的道观那么近,又不能关起门来躲着,万一没抓到这头莫名其妙蹿出来的狼,长安来寻方士的大官出了问题,他们全道观的道士的小命就不保了。
半里山忽然间就乱成了一团,狼兄虽然什么招呼也没打,但玉蛮毕竟是和狼兄一起打架长大的,配合竟也默契,三两下蹿进了道观,道观里点着通明的蜡烛,三清像栩栩如生,一点麻烦都没给玉蛮造成,那柄剑就挂在道观里最显眼的地方,估计是这些道士为了装点门面,把能拿出来的宝贝全拿出来了。
玉蛮咧着嘴笑了,一蹦跳上了贡桌,要去拿横在三清像手上的剑,那剑的颜色一点也不好看,就像阿爹那顶难看的丹炉,所以玉蛮一看到它就知道那就是自己在找的。
“嗤……”
一声低笑忽然在寂静的三清殿里响起,黑暗处,一抹高挑的身影正好整以暇地靠在柱子上,那双玩味的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蹿上供桌要偷东西的小贼,漆黑的眼底不禁染上了一层笑意。
玉蛮一缩脑袋,快要够着宝贝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好像做贼真的被人窥视了一样,脸颊一红:“谁……是谁?!”
“哪来小贼,竟是个笨贼。”
年轻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那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也不过出自一个少年之口。
玉蛮眼睁睁地看着就要到自己手里的宝贝被另一只手给轻松掠走了,那人轻轻松松地拿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