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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蛮烦着烦着,便觉得肚子饿了,阿爹原本买了回来要她做饭吃,不料自己却忙着与和尚爷爷斗法,还将她赶到了后林来,连她还饿着肚子都忘了,真是不称职的阿爹。
玉蛮着肚子,一轱辘爬起来,钻进了道士的练丹房。
听说汉人的皇帝不好好当皇帝,成天命人寻仙问药,汉家方士就开始崇尚练丹成仙,阿爹是道士,自然也来这一套。
玉蛮想着,阿爹虽然不喜那些方士阿谀奉承皇家那一套,但练丹的本事应该不小,总能找到一些吃了肚子不会饿,或者让她睡一觉就能把那些讨厌的书都记住的好东西。
“狼兄,我给你找好吃的!”玉蛮嘻嘻笑着拽着狼兄的尾巴要往丹房里拖,势必要把狼兄也拖下水,要是阿爹责罚起来,也不置于只罚她一个。
狼兄却立即警惕得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不屑与玉蛮为伍,尾巴一甩,便优雅地眯起了眼睛走到中间继续晒太阳,任凭玉蛮如何央求它,也都不肯撇过眼看她。
玉蛮沮丧,这些年自己虽然在长高,可小胳膊小腿的,实在不是狼兄的对手,狼兄铁了心不理她,玉蛮无奈,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抓空狼兄尾巴的手,自己一人钻进了阿爹的丹房中。
丹炉没有开火,离阿爹下次闭关还要好些日子呢,玉蛮将丹房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半颗残余的丹药,阿爹练完丹药不是送人了就是干脆卖了,从来不留着一颗半颗的做个纪念。
玉蛮累得气喘吁吁,肚子又饿得雷声大作,此刻又累又饿,不禁有些生气了,狠狠地踹了那阿爹最宝贝的丹炉一脚:“气死了气死了!连你也欺负玉蛮!”
哐当一声……
玉蛮看傻了眼,只见眼前那青铜丹炉鼓起的肚子处忽然硬生生碎了一个窟窿出来,那窟窿正是方才玉蛮踢的。
“唔……”玉蛮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惊诧于这丹炉的不结实,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愣了好半会才惊觉大事不妙,自己闯祸了,竟然把阿爹的丹炉给踢坏了。
“阿弥陀佛,有因皆有果,小阿蛮不必太过忧心。”
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和尚从前院过来了,玉蛮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哇地一声连忙扑进了和尚大大的肚子前:“完蛋了完蛋了,和尚爷爷,玉蛮闯祸了,怎么办怎么办?”
和尚满脸慈爱地点了点头,了玉蛮乱糟糟的头发:“几月不见,阿蛮好脚力!该夸,该夸,为何反倒闷闷不乐?”
“可是玉蛮把阿爹的丹炉踢破了……”玉蛮讷讷地缩了缩脑袋,怎么觉得阿爹的东西被自己弄坏了,和尚爷爷反倒有些高兴?
和尚拨弄了下佛主,一脸我佛慈悲:“世事因果循环,既是有因,必然有果,即使今日不是阿蛮你踢出了那一脚,这炉子迟早也要承受这个果,阿蛮你只是恰好踢了这一脚,世事却早已注定,这又如何会怪罪到你头上?”
“因?什么是因?”玉蛮听得晕乎乎的,阿爹总是喜欢逼她看一些之乎者也,她看不懂,和尚爷爷总是和她说一些因果循环,她也听不懂。
“因啊……”和尚高深莫测地念了句佛号:“因就是你阿爹穷困潦倒,这丹炉早已用了几十年,能不坏吗?”
“真的?!”玉蛮眼睛一亮,好像被和尚这么一说,这炉子坏掉就真的跟她无关似的。
和尚点了点头:“不过这炉子在当年却也算得上一件稀世珍宝,你阿爹视之如命。”
“啊!”玉蛮刚刚才变得神采飞扬的小脸立即耷拉了下来,抱着侥幸的心理战战兢兢地问道:“那玉蛮要是把这炉子补好了,不让阿爹发现,阿爹是不是就不会责罚玉蛮了?”
“阿蛮好生聪慧!”和尚向玉蛮投以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慈悲如斯的眼睛始终带着老迈长者的慈祥,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丹炉珍贵就珍贵在材质难能可贵,你阿爹年轻时从天而降一道天石,那天石材质有限,练了这丹炉便所剩无几,剩下的那点材料,便铸了一柄好剑,让你阿爹送给了半里山上的清风道观。唯同一材质才可补那破炉。”
“啊?”玉蛮又听得晕晕乎乎的,仔细思考了一番,总结道:“要融了那剑才能补好这炉?”
“正是!”和尚双手和掌:“阿弥陀佛。”
玉蛮心里有旁算了,她定要把那剑给偷来,融了补炉,这样就不会让阿爹发现了,她急忙问和尚:“和尚爷爷,我阿爹呢?”
和尚高深莫测地笑得很开心:“你阿爹自知道行尚浅,潜心闭关去了。和尚我知道阿蛮腹中未添食,便给你带了个包子。”
“唔!”见了包子,玉蛮连忙抢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和尚见她吃得开心,也笑咪咪地啃起了包子,玉蛮见他二人吃的都是包子,也见怪不怪了,连问都懒得问。
早些年她见到和尚爷爷吃荤,还吓了一大跳呢,和尚爷爷则念叨一句“酒穿肠过,佛主在心中”,从此她才知道,原来和不务正业的臭道士阿爹一样,和尚爷爷也是个酒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