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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那么多女人上过床,却从来没有亲过她们,也从来没有在她们身上真正用过心,那些女人们却都一脸迷恋地说,他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样子,才是最让她们欲罢不能的。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禁不住有些迟疑。他没办法在此时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和阿桑坦诚相对,也怀疑这种油腔滑调的样子会惹她厌恶。又或者,应该学着像南离那样,清冷些,矜持些,然后欲迎还拒,若即若离?
他举棋不定,更是压根不知道南离究竟在榻上是如何讨人欢心的。但他其实什么都不必想。蕴藏于心的那些经年累月的爱恋一旦喷薄而出,便如同再也抑制不住的滚烫岩浆,烧毁他的所有理智。
他是对的。天再冷都不要紧,他只是嫌太热。这份滚烫沿着他的火热躯体,他滚烫的唇,他不断游走的双手蔓延开去,蔓延到阿桑的身上。
起初阿桑一动也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惊动了父亲。她尽管一向有痴傻之名,记忆却是不差。她犹记得几年前的一个深夜,不知道为什么,季秀也是这般摸索到她身边,就因为她惊叫了一声,惊醒了父亲,结果季秀挨了一顿毒打。父亲当时还威胁说,若再有下次,就把他们两个都活活打死。
可是很快的,阿桑就没办法保持沉默了。她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的身体在经过南离的悉心雕琢之后,蜕变得既诱人又敏感。
季秀和南离又是截然不同的,他更热情主动,更会撩拨,也更大.胆.出.位。他有些狂野地撬开她的唇,单凭唇舌交缠、进进出出的一个深吻便能令人脸热心跳,酥麻不已。他会在人的耳根、脖颈诸处调皮地吹气,会用湿漉漉的舌头在人身上使坏般地打圈圈,他喉咙里偶尔迸发出只言片语的呢喃沙哑而醉人,足令每一个女人四肢瘫软浑身无力,他隔着衣服蜻蜓点水般的撩拨反而更令人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阿桑是直到季秀摸索着要解开她衣服时才清醒过来的,她紧紧拉住季秀的手:“秀秀,不要……”她喘息着说道。
季秀一愣。他对自己始终不够自信。“不想?不喜欢?”他声音干涩而沙哑,显然已是忍耐多时。
阿桑迟疑了一下。她从小便是个痴傻的,从来就没有学会该如何说谎话。
“想。喜欢。可是……可是南离会不高兴。”她有些艰难地说道。
季秀先是狂喜,继而狂怒。“我们自快活我们的,你管他作甚?”季秀忍耐着说道。
“可……可我答应他了。”阿桑说道,“我不想他不高兴。”
季秀胸口起伏不定。“我们偷偷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有些不甘。想他季秀和她从小一处长大,最是名正言顺不过,最后因了南离,却要做一个永远不得见光的影子。这种屈辱的事情,若非箭在弦上,情动难禁,他也不会应允得这么爽快的。
可是阿桑仍然是拒绝。她甚至艰难地爬了起来,缩在角落里,躲他的防备姿态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什么谎言是不会被揭穿的。我……藏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铺在身下的厚茅草上。
她永远都是个认真的姑娘,无论是痴傻的时候或者明敏的时候。她父亲命她去追求青叶,她去了,做得一丝不苟;她父亲命她和南离好,她从了,做得无可挑剔;同样的,南离要求她只跟他一个人好,她既然应允了,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毁诺。
季秀起初还想坚持。可是待他逼近之时,阿桑的泪水沾湿了他的双手,也彻底浇凉了他那颗躁动不安、疯狂蠢动的心。他无法在这个时候再强迫威逼阿桑,或者再要求什么,可是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欲.火、郁火,无法在这时候再似平时那般上前柔声安慰阿桑。
茅屋虽黑,季秀却只觉得无处遮羞,无处立足。他想了一想,回身走到自己的铺位抓起衣服,推开茅屋的门走了出去。
阿桑捂着双眼从指缝中偷偷看到的最后景象,是一片耀眼的洁白,也不知道是季秀不着寸缕的雪白肌肤,还是雪地上反射月光的银白。
然后阿桑很是委屈地用双臂抱住双膝,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小声哭泣起来。
☆、乘彼垝垣(一)
燕明君是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候才发觉不对劲的。季秀全然不见踪影不说,阿桑缩在她那个角落了显然是一宿没睡,眼睛周遭也满是红肿,想来怕是哭了一夜。
燕明君略问几句,自己也是傻了眼:天底下竟有这般实心眼的女人,季秀这般极品货色送上门去,她却傻乎乎地拒绝了,这哪里像是稷下川出来的姑娘?
“那太可惜了。”燕明君摇头叹息道,“他可是为父一手调.教出来的,失了这次机会,怕是再也不能了。”
见阿桑低头不答,他又嘀咕着:“昨日的雪大得很,这浑小子也不知在哪里窝着……”
一席话倒是提醒了阿桑,她赶紧爬起来舒展几下筋骨就想往外跑,燕明君却又用鞭子缠上她的腿。她踉跄了一下,有些迷惑地回头望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