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过来让你轻一点,顾娅也经常被人嘘。
有这事一搅和,两人都没了继续坐下去的心情,将残羹收拾了,离开学校餐厅。
“对了,你不打算考DSH吗?”
“没入学通知,考不了。”
“DAF可以吧。”
去德国的外国学生,都要通过语言测试,DSH是各高校设立,DAF是由德国学术开发协会下属的研究所设置,不过具体两者之间的区别,顾娅也没弄懂过。总之,想要在德国读大学,就得要有两者之一的语言考试证明。
“据说DAF的听力和都比DSH难。我在语言学校该学的课程都上过了,觉得很难再有突破。”
严欢想了想道, “要不然你买几本歌德的书看看。”
顾娅叹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这种有字天书我可能看懂么?”
“有办法了。你去法兰克福大学找个中文系的德国学生,两人一起看,遇到不懂的,你也好问她/他。”
“这也是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价格。”
“不要钱,这叫Tandempartner。就是和他语言交换,你教他一小时中文,他教你一小时德语,不收钱的互惠。”
顾娅一听,顿时眼睛亮了,“这个可以有。但问题我怎么找?”
“黄暴一点,直接去他们中文系贴张启示吧。大概说一下你的情况,然后留个手机号码。有时,他们也会自己贴寻找语言互惠的告示。”
顾娅道,“好。那我明天抽空去一次。”
两人说了一会儿,顾娅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尤里安发来的短信。
感谢你收留我,晚上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严欢凑过头来看了,哇哇叫道,“如果他对你没意思,我就跟你姓,从此叫顾欢。”
顾娅推开她,道,“对我有意思也没用,我的将来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严欢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下她的脑袋,“有了男朋友,你的将来不就有方向了吗?这叫双向绑定。”
“你让我绑定一个十八岁的,你自己说吧,这靠谱吗?”
严欢摸着良心,总算才把靠谱两个字咽了下去。两人在车站上说了一会儿话,严欢等的巴士来了,她跳跳蹦蹦地上了车,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顾娅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尤里安回复:不用了吧。大家都是邻居,别那么客气。
尤里安道:有来有去,再来不难。
顾娅看了他的回复,当场就囧掉了。他还要来睡几次啊。
见她不回复,他又问,你在哪里?我接你。
顾娅回:我在大学。
尤里安:那条街?
顾娅路盲,找了半天,只有车站牌,便给他报了车站名。
尤里安: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顾娅想回:不用了吧。
可想了想,又删了,人家一片心意,再拒绝,就矫情了。他有钱要请客,她就跟着去吃呗。可没想到,这一等,就让她傻等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到底还不是那么熟,又不好意思拨电话去催促,于是她就在风中凌乱了。
是哪个说德国人都守时的?把这个家伙叉出去毙了!
已是秋天,一阵风吹来,落叶飘零,显得有些萧条。顾娅忍不住在心里嚎了起来,哎呦,我的将来到底在哪里啊?
面前有车开过,她下意识地抬头,然后就看见了尤里安……的笑脸。
他探过身体,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道,“来吧,快上车吧。”
这就是帅锅的魅力,随便对你一笑,心中的怨言怒气就立马退散,比和尚符念咒还灵。
她坐上车子上后,问,“去哪里吃?”
“你想去哪里?”
顾娅想和他客气一下,便道,“随便。”
“这可是你说的。”他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按下锁门键,道,“那你就把今天交给我吧。”
听他说完这句,顾娅立马就后悔了,他这又是想干嘛,不像是做好事的节奏。
转了十来个弯,把车子开得像F1似的,终于绕上高速公路了。看着两边飞快向后倒去的树木,顾娅忍不住伸头瞄了一眼里程表,指针不多不少指在了180kmh,而他还在不停加油。
“这里没有限速吗?”
“没有。至少我从来没在这块儿被罚过。”说着,他翻下遮阳板,对着镜子臭屁地照了照,顺手理了下发型。
顾娅看他开车,心脏一阵扑腾乱跳,系好了安全带还觉得不安全,右手紧紧地抓住车窗上方的把手,在心里呐喊,小样儿,高速上,你悠着点啊。
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尤里安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我14岁就开始开助动车,16岁开摩托,17岁开车,经验丰富!”
听上去好像很牛逼,但实际上,他的驾龄也就只有1年而已。顾娅心里没底,可又不能说放我下车,只好找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