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不要……杀他……!啊!!”伤口突然被撒上药,我痛得浑身发抖,感觉到血流了下来,熨烫了已然发凉的後脊背。
我哭泣了起来,疼得就快晕倒:“皓空,求你不要……不要杀他……!呜……不要,求你了。”床被大力的晃动,我抽泣著侧过头去看他,对上了他满眼的残虐。而他紧咬著牙关,牙龈被咬得突起,而他一手紧紧爪住竹床,似在隐忍何事的颤抖著。
喘息著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开始愈发冰凉,有些失血过多而开始无法支撑意识,我努力张口:“不要……杀他!”墨皓空霍然起身,听到木门破裂的声响,我努力转过身去看他,只见木门被踢破在地,他爆吼:“来人!”
“属下在!”墨皓空转头看了我一眼,冰冷的一眼……“阻止陆副杀取岸然。”“是!属下领命!”墨皓空回踏回房,踩得地上的木门‘咯吱’作响,我努力勾唇:“谢……”便一翻眼昏睡过去。
……
眨开眼,只觉眼皮重得几乎要撑不开,见小凳上亮著油灯,又见一地碎裂的竹桌,都快辨认不出它曾是一张桌子。事情回笼到脑中,我努力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看见整个上身都包满了除纱布之外不知哪里来的缎子,我苦笑。
躺在床上好几日,都不见墨皓空了,也深知这个伤也不知还需多久才能动弹得了。看著药品和纱布都渐渐增多,便多问了句,才知墨皓空商拟份奏折与墨子渊拨取补给,我叹息,这叔侄俩的较劲还真不能小觑,竟宁愿忍到最後一刻才愿求取。
又过了几日,感觉能动了,便把小镜固在墙面,仔细瞧了番那刀口。叹息,刀口倒很短,怕只是被刺得深了些而已。门外忽然敲门声响了两下,被修好的木门还是有些不稳,门便自个儿拂开了,我一惊赶紧拉起凌乱的上衣,却已对上岸然惊讶的双眼。
赶紧背过身去,尴尬讪笑番:“岸然无事罢?”半响才从门外传来声响:“谢过王妃挂心,岸然并未受何处罚。”我转头看见他不在门口,整理好衣衫便披上外袄走出去,见他背著门边墙上。他见我出来,别过眼去。
我笑笑并无勉强,转身看著楼下被军医上药的关中士兵,轻声说:“看了岸然定然很得王爷心,他还是很信任你的。”他叹息道:“王爷不杀之恩,自是因为王妃关怀,岸然之罪万死不辞。岸然之命,乃留於暂缓了王妃的刀伤。”
我垂眸,叹息道:“还好他未因此怪罪你……”“岸然无能,不能保王妃於危难之中,只求王妃赐罪,好免去岸然心中愧疚。”听到声音从下而来,转头看去,竟见他跪在凉地。我拉著他肩膀的衣物,急促道:“快些起来!”
岸然望著地面:“赐罪便起。”我无奈道:“是王爷不赐罪於你,要罪找他赐去!”岸然抬头看著我,闭眼叹息:“若不是王妃求情,我何以留到今时。此刻岸然还能回关中,也不过是因为王爷想让王妃瞧见,他并未取我性命……我怎会连如此浅显之事都看不明切。”
看了他头顶一会儿,我缓缓道:“那便罚你,去帮军医事物罢。”岸然惊讶抬头,我指向低下伤兵,笑笑。岸然愣在地上,我撇撇嘴:“你以为很容易?很累的,还不快些去?!”岸然摇头叹气,起身行了个礼,便下去帮忙军医。
垂眼看著他们忙著照顾伤员,我道想起自己身上,如今倒是落下了不少疤痕。额角一条,舌上一条,如今背後也有了,思来想去,觉得墨子渊当日制了那麽大一罐子去痕药,是不是预知今日之事了……
回过神来,伸手抚上嘴角,再三确认,竟我是真的笑了。抓著栏杆,也不知如今他在楚宫还好不好,那些与墨皓空动乱的大臣,他处理得如何了。也不知,对墨皓空三番五次让步的他,对晋国入侵之事……
我蹙眉,忽的脑中闪过甚物!当日忆来,墨皓空他扇动大臣谋和晋国,刺杀楚王以叛变,既如此谋划精密,为何他又非要自己上战场,那日自己分析其中必有不对之处!
我背後凝出冷汗,想来他既扇动大臣,是为了谋反之事,而晋国入侵前,他又为何却执意要与我成婚,而婚日,他要我戴那面罩。我捂著嘴,原来!──是这样!!
与我成婚乃因他知道,墨子渊那日一定会来,因为他喜爱凝妃,而凝妃亡日不足三月,墨子渊必然心存怨愤。而面罩之举,乃刻意为之,因他知道,墨子渊必然会迁怨於我。
墨皓空曾告之我小五刺王失败,下落不明。而此之前,我明明多次说要见,却都不能,原因是他正在密谋此事!
薄薄人皮又如何瞒天过海,墨子渊定然将我,连带同墨皓空一起带回楚宫彻查,然配合晋国攻楚之事,加之谋和过大臣,他们此刻必然对楚王失仪之举颇有微词,继而上谏,就如那时所见。墨子渊最後只能放了墨皓空,如此一来,墨子渊在他算计之内,必然腹背受敌分身无术,平反无期。
受了莫大委屈还大仁大义平复战事的墨皓空,群臣哪有不簇拥的道理,那时墨皓空若想反,只怕如翻掌之易罢了。
而当年那所谓的毒药,应该不过是假死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