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毒,此事必有蹊跷……”
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无需狡辩,你定是一时大意不察,将有毒之物掺入香粉之中,虽是无心之失,终害人命,你敢不认?!”
这一句一句地,叫简若林也渐渐出些头绪,似乎那人的审问,更多是强加罪名,逼他招认。心中细思,却又开始抓不著源头了,究竟为何非要他认罪,又为何会牵扯上人命沦落至此,简若林此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本欲再行辩解,可话到了口中又吞了回去,终於决定缄默不语。
那审问之人不见回应,语气中渐渐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你以为不开口,本官便拿你没办法了吗?再不招认,本官便要大刑伺候了!”
简若林终於忍不住,抬头之时,愤怒中带一些咄咄逼人,目光如电,直视上头暗处那人:“人命官司,依律当开堂审理,允民於衙门之外旁听观看。如今大人却是夤夜提审,重刑威喝,敢问大人,凭的是当朝哪条律例?!”
那人被他这一句噎个哑口无言,半晌才恼恨著指著他,咬牙切齿吐出两字:“掌嘴!胆敢以下犯上冒犯本官,给我狠狠掌嘴。”
刑官领了命令,便拿了竹板子到简若林跟前,狠狠几下,只听得竹板击在上劈劈啪啪的脆响,简若林原本细腻俊秀的脸便被抽打至红肿,嘴角沁出几点血丝,两颊高高肿起,竟是一副无端的凄惨模样。
简若林忍痛咬著牙,待刑官又抽了几下,那人才满意,挥手示意刑官退下。
“本官也不想为难你,你犯了什麽事,赶紧招了出来,你我都省些事不是?”
简若林唇色如血,然而一双眼却还是雪亮的,只定定看著上面那人,也不言语。反倒是那人被简若林这坦荡无谓的眼神看得发怵,色厉内荏地呵斥两句,见简若林始终不肯松口,恼恨之余,却是灵光一闪,突然冷一笑。
那人一身官袍,走到简若林身前,便执著他右手,一手指一手指地捏在手里反复揉摁。简若林想要抽回来,却被两边的衙役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双手意味不明地抚自己的手指掌心。
过了一会,才听见那人一副惋惜口吻说道:“好一双制粉研香的巧手,要是废了,该有多可惜?”说罢瞥一眼简若林,果然看见预料中苍白的脸色。
文人的笔,舞者的足;侠客的剑,歌者的喉……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是逾矩生命的东西。
而对於简若林,这双手,便是等同於他的命,甚至是一种超越了生命的意义。
他听见那人冷冷说了两个字:“拶指。”身子便是不由自主一颤。
(寒月唠叨:拶指啊,又是拶指,我是有多喜欢拶指……窘了。。。)
接下来便被按著,两只手被迫展开,套进了刑具里。手指被硬木硌著的滋味并不好,简若林有些无措和害怕,抬起头来看著居高临下的那人。
“知道怕了?快点承认画押了,可就不用受这皮之苦了。”
怎麽能不怕,坚持和气节是一回事,可是打在身上的疼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麽样,你认是不认?”
简若林咬紧了下唇。
“行刑!”
“别……”带著颤音的一个字就这麽脱口而出。
那人有成竹似的,继续逼问:“那麽就招了吧?”
简若林却说道:“不。不是我做的。”
那人脸色一暗,再不肯多加纠缠:“哼,不见棺材不掉泪。还不用刑!”
一声令下,两边的牛筋绳子被拉紧,木棍收紧,便就此夹在血之躯上。剧痛之中,简若林似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响,惨叫数声,最终坚持不住晕厥过去。
萧景默右眼皮突然跳得厉害,毫无征兆。
一旁的白琦只自顾自说道:“我已经查过了,那有毒的香粉里头,多了一味‘绮罗香’,本来也是无毒的,只是跟那配方里头的香料混在一起,便会改变药,轻则面生红斑,重则红肿溃烂。这‘绮罗香’乃是稀罕香料,能够买到的人数有限,苏州城里有供货的商铺,不会超过三家。著这源头查上去,排查著近来谁买了这香料,应当能够揪出幕後那人来。”白琦先前就分析断言,必是有人收买阁内中人,将有毒之物掺进香粉原料中,意图陷害。虽然目的尚未明确,但是逃不开有人幕後策划。
只是他二人都因为身怀隐衷而稍显束手束脚,所以这番动作下来,少说也得再耽搁个几日。但是萧景默心中的焦虑之感却日渐旺盛,一想到简若林呆在牢中不知是何情形,一颗心怎麽也安定不下来,加之追查效果缓慢,越是心焦难耐。
白琦继续说道:“至於这留芳阁内,定然有内鬼,否则无端端的,那香粉里从哪多出来的‘绮罗香’?先前那些新招进来的仆役,虽然查过一次,但是要说嫌疑,仍旧是他们最大。我想想……能做这事的,不需要在阁中有多大的权利和资历,越不起眼越好……是了,那些奉香的小童!之前没查过他们吧?也该琢磨琢磨是哪个有鬼了……”
他正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