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涵在几案后,靠坐在墙边的枕头上,小心地让福雅睡在怀中,拉过锦被,细细地替她盖好,一向温暖的人儿,此刻的体温冰冰凉凉,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些微的凉意。
“小雅,只要你好好的,你要知道什么我都不会隐瞒。”封玉涵黑眸润湿,语调哽咽,轻轻在她额际印下轻吻,无论回京会面对什么,只要她想要他的陪伴,他什么都能面对。
若不是为了他,她何须如此伤神费力,她无论做什么都一向游刃有余,不是吗?
轻轻的房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封玉涵期盼地看向内室的入口,缓缓出现的黑色声音不是他期许的那个如仙般的男人,而是……
“爹爹。”封玉涵有些茫然地呢喃出口,他不是已经离去了吗?
此刻站在内室入口,眸色复杂地凝视着抱着福雅,眼光闪动的人真是一直随行在封南云身后的随从,他的眼中些微惊讶,这位皇上适才不是还好好的。
“玉涵。”他更惊讶于封玉涵眼中的泪意,他多久没有见过他的泪了,多年的历练让他很快恢复如常,“她说七日退敌,你可知她有何计策?”
“玉涵不知。”
“不知还是不愿说?”
“不知,也不愿。”
“你的绝子丹为何会解?”
“是她替我找来解药。”
封玉涵凝视怀中人的目光情意闪动,不由让他眉高挑,“你对她动了情?”
封玉涵静默不语。
“你男儿身已现,随我回去。”
封玉涵难得唇角带笑,“回去何处?”
“你这是在怨我吗?”
“玉涵不敢。”封玉涵低头凝住怀中人,“我答应了她,从今只陪着她。”
“你要随她回金碧?”他到此刻才真正露出惊诧之情,他之于金碧,有欺君之罪,怎么能……“不行,你是赤炎国子民,此役之后随我回封府。”
“我是吗?”封玉涵的低语被开门声打断。
房中立时恢复沉寂,这次走入房中之人是端着托盘的染香,封玉涵急急半坐起身,“染哥哥,先给小雅服药。”这一声“染哥哥”是福雅告之他的,原来她思量此名不是自用。
染香一见封玉涵神色,心中一动,越过站在几案前的人,直接将托盘放置在几案上,伸指去扣福雅的腕脉。
封玉涵则伸手拿过药碗,扶起她,小心地喂了她一口。
为了替福雅调理,染香改了药方,所谓良药苦口,虽然他已经尽力去除苦涩之味,却依旧是药,怎么也不可能甜如蜜。
若是福雅醒着还能忍苦喝下,如今昏睡之中,她的刁舌自然不肯受苦,药才入口就吐了出来。
封玉涵与染香对视一眼,仰首含入汤药,俯首,贴上她的双唇,一点一点的哺喂入口,硬是堵着她的唇不让她吐出,一手捏住她的鼻子,逼她将药咽下。
好不容易喂她服下整碗药汤,封玉涵略带喘息,“染哥哥,你娘说,小雅服了药,要用内力催动药力。”
染香已经替福雅把了脉,心中有数,小心地将福雅挪到怀中,手掌一翻,贴上她的后背,无视房中之人,专心于怀中的福雅。
“我告退。”他深深看了同样专注福雅的封玉涵一眼,缓缓低眉垂目,自行退了出去,此时房中两个男人都专注在福雅身上,无人在意他的离去。
是夜,染香看出封玉涵的担心,索性与他一同扶了福雅上床,一左一右地护着她。
福雅趴在封玉涵的怀中,背后染香紧紧贴着福雅,小心地注意着福雅的呼吸,就知道昨日就不能任她胡来,内心暗自责怪自己定力不坚。
每当福雅呼吸不稳,手便贴上她的后背,输入真力,直到天际发白,福雅呼吸渐强,染香才疲累地闭了闭眼。
“我看着她,你歇会儿。”
染香闻言,知道是封玉涵醒了,“没事,你也要好好静养。”
“只是一会儿,要是连你都撑不住,小雅怎么办?”封玉涵冷静的声音再度传来。
染香心知他说的有理,也能信任地将福雅交给他,“雅儿若是有什么不对就叫醒我。”
“嗯。”
染香放松心神睡去,他不知道福雅之后还会有什么举动,起码,出战海外域族她定会亲自出马,他的确需要养精蓄锐,跟随左右。
看着染香睡去,封玉涵的注目转回怀中的福雅,接着缕缕晨光,专注地巡视着她的眉目如画,她知道多少?
“小雅,等你醒来,玉涵什么都告诉你。”封玉涵揽着她的腰,轻轻呢喃。
“好,我听着。”
这是……福雅的声音……
封玉涵见她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向他怀着靠了靠,唇边有抹笑意。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封玉涵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和她的脸颊。
“好多了,”福雅喘了口气,“你说,我听。”
封玉涵见她虚弱如斯,小心地靠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