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出血?”赏倾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抓着兰千霁的手紧了几分,急道:“那还不快走?”
“不行,现在带晴哥哥离开,他会变成白痴的!”
她不知其中玄机,但浪儿这么说必定是有依据的,可是难道就毫无办法吗?她瞪着吹箫的楚澈,恨不得上去拿那把箫敲烂他的榆木脑袋。
浪儿看一眼兰千霁,又深深地望进赏倾心的眼中,留恋,却带着决然,“烟儿,我去阻止碧哥哥,你马上带晴哥哥离开!”
“那你……”浪儿虽然施毒了得,但却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和轻功,根本就不是楚澈的对手,让她如何放心?
浪儿笑了笑道:“放心,烟儿,我不会有事的。”他最后看一眼赏倾心,转身向着楚澈的方向而去。
漫长的人生阅历让赏倾心成为了察言观色的人精,她不会看不出浪儿眼中繁琐的情绪,忆及当日她用桃倚琴弹奏时发出的强大气场,她不由得呼吸一窒,桃倚琴有那么大的威力,而碧箫公子的箫与如玉公子的琴又是齐名,那么……
赏倾心越想越是心惊。
而浪儿也的确是做好了嘴坏的打算,且不说他能否冲破那层箫音的结界,即便是闯进去了,可在身体大受损伤的情况下,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知道楚澈不再是那个凡事照顾他的碧哥哥,他是予夺生死满身霸道的帝王,帝王不允许别人的侵犯,所以,碧哥哥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是,浪儿也知道,晴哥哥死了,烟儿会很难过,因为在她还是野猫子时,就已经爱上了晴哥哥,他知道,自己比不上晴哥哥在烟儿心中的地位,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那样,很好!
“浪儿,我好难受……”
浪儿心如死灰,却又觉得此一去去得值得,只是他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赏倾心无力的低吟,他迅速回转,撑住了她即将滑落的身子,可是关心则乱的他却没有发现,怀中女子纵然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姿态,却没有松开兰千霁分毫,牢牢地抓着。
在浪儿还未回神之际,赏倾心已迅速将兰千霁推到了他怀中,道:“在我心里,你们同等重要,没有孰轻孰重!”
一句话,简单,却是钻进了心窝,打翻了蜜罐子,烟儿,没有偏心吗?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赏倾心却已向着楚澈所在的方向飞身而去,任由浪儿怎么呼喊,她都没有回头,这最后的回击,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试探。
相公曾经说过,音律自心生,无论音律演奏者如何失去理智,只要你的力量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只要他内心深处并非真心想要伤害你,那么那层结界对于你便起不到多少抵挡作用。
她敢闯,不是因为她不顾虑生死,只是,她在赌,凭那生生世世许诺的情!
看着那一抹飞身而来的身影,楚澈心中一恸,他恨这个女人,所以,他明白她这一来意味着什么,由恨而生的箫音,足以瞬间摧毁一个人。
她为了那两个人,连命都不要了,既然如此,就休怪他无情,他恨,恨……
“白痴,你给我停下!”
熟悉的声音自耳后传来,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玉臂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顿时错愕,竟也真的忘记了吹奏,呆傻地喃道:“进来了?怎么……可能?”
他的呆样让赏倾心又气又无奈,斥责道:“楚澈你这个白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你要骗自己什么时候?”箫音可以辨别主人的真心,可唯独那当事人,却是一头雾水看不真切。
楚澈闻言,勃然大怒,“你这女人见鬼去吧!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个被人戳穿了心事的孩子在做着最后别扭的挣扎。
赏倾心气不起来,在他耳边幽幽地说道:“可是我爱你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他耳根泛红,淡淡的体香飘过,拨动了心底的那根弦。这个女人,这个他恨着的人,第一次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要他如何相信?
他冷笑,却又带着几分怆然,“为了他们,你连这么违心的话都说得出,你不怕他们听了伤心吗?”
“他们没有你白痴,楚澈,你给我听好了,这些话我只和你说这最后一次,从我变了容貌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深爱着十二个男子,那是生生世世都剪不断的情缘,是前世历经生死换来的允诺,在我心里,没有孰轻孰重,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值得我用生命去爱。
“碧瞳少年,秀若碧竹,澈若碧潭,雅
若林风,美若晨光,单纯得有点白痴,我爱他的白痴,也怨他的白痴,他白痴得不懂得保护自己,可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我违心说我不在乎他,只是不想让他为我冒险,可是到头来,我的一番苦心却被他误解,他白痴得忽视我的真心,白痴地说服自己恨我,你说,这个白痴,我该拿他怎么办?“
她的话,一字一句,如同一把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房,到了末尾,言语结束,可那字字句句串联起来,仿若杀了个回马枪,震得他头脑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