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话音刚落,德妃已经飘到了清未身前,阴寒的气息顺着他的脚踝盘旋而上,或许是死而复生的缘故,他比常人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鬼怪的气息。
可德妃并没有生气,反而欢喜地注视着他:“原来他喜欢的就是你。”
第五十八章 井妖(18)
清未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慌乱地瞥了司无正一眼,见这人含笑地望着自己,干脆豁出去:“德妃娘娘,我……”
门外天下白的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荀大义骂骂咧咧地卷起衣袖,觉得这鸡搅乱了屋内的一派和谐,但是天下白的打鸣声越来越凄惨,期间还掺杂了类似架子倾倒的声音,清未始觉异样,与司无正对视一眼,一同跑出门去,刚推开一条门缝,公鸡的脑袋就拱进来,撅着屁股使劲儿往他怀里钻。
院中一片凌乱,满地鸡毛,天下白扎在清未的怀里颤颤巍巍地打鸣,一只翅膀怪异地耷拉着,似乎是断了。清未忙不迭地伸手扶住鸡翅膀,手一松,天下白的翅膀就软绵绵地耷拉下来,还真的断了。
“有人来过。”司无正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指着地上的脚印,说,“还和天下白打了一架。”
光荣负伤的天下白仰着头,没受伤的那只翅膀神气活现地扑棱。
“这回你明白我为什么说小太监的死很可能是人为了吧?”司无正难得温柔地摸了摸鸡脑袋,“连我们来这里探查都有人跟踪,更不必说之前……”说到这儿,顿了顿,“但愿当初我们潜入贤妃宫中的事无人知晓。”
清未捧着鸡,焦急地在院中走来走去,他踩着鸡毛,也看见了几个杂乱的脚印,刚刚院中应该只有一个人,而且逃走时极为慌乱,慌不择路地连偏殿的门都被撞歪了。
“在宫中想要知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的,除了皇帝,还会有谁?”他说,“司无正,难道是陛下派的人?”
司无正站在井边蹙眉沉思:“若是陛下想要监视我们,为何不派个武功更好的侍卫?”
“先不谈方才逃走之人武功如何,单看他惊到天下白就慌乱成这样,我能断定他的功夫不行,平时也没有监视过什么人,甚至很可能只是个小太监。”
起风了,鸡毛在风中晃晃悠悠地飘,天下白的小脑袋追随着自己的毛,头仰起来一点又低下去,最后失落地叫了几声。
“没事儿。”清未扶着天下白的翅膀,蹲在地上找到一根小木棍,试着用布条将公鸡的翅膀固定住。
有灵性的鸡就是不一样,任凭清未怎么折腾,它都乖乖地趴着,小爪子在地上抠出几个坑,委屈地把脑袋搁在他的手背上。荀大义也蹲在清末身旁帮忙,万分内疚之前错怪了天下白,可惜天下白亲近的唯有清未罢了,附身宫女的荀大义被白白啄了两三下,终于放弃接近公鸡的念头,转而跑去和裴之远说话。裴之远与他们都不同,这个自诩半个鬼差的鬼魂悬浮在院子正中央,拼命感知气息,然而得出的结论与司无正一样,刚刚院中的是个活人。
司无正将荒废的宫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德妃娘娘从出事起就没了踪影,似乎跟着偷听之人离开了原先的宫殿。此时天边燃起火红的夕阳,夜晚即将来临,每逢这时,所有人的心就提了起来,时刻提防着暗处,唯恐一个不留神就有恶鬼扑出来害人。可如今他们遇到的唯有德妃娘娘一个冤魂而已,而德妃又没有杀人的理由和动机,贤妃宫中的事反倒更没有头绪了。
荀大义开玩笑:“说不定再死一个人,我们才会有新的发现。”
“住嘴。”裴之远闻言,瞪着厉鬼轻呵,“你这种想法和害人有何区别?”
鬼差痛心疾首:“你本来就是背负冤孽的厉鬼,再起杀念,日后去了阴曹地府我看坠入十八层地狱都是轻的。”
此话对荀大义最管用,厉鬼当即站在裴之远身后表明态度:“裴大人,我就是随口一说,绝没有害人的意思。”言罢,举起一只手发誓,“若我当真起了害人的念头,就要我……”
荀大义的话被一旁的司无正打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种毒誓你是个活人说说也就罢了,可你现在死都死了,还附身在别人的身体里,说了有什么意义?”
厉鬼细想觉得有理,扯了扯身上粉色的衣裙,嘀咕:“反正我就是没有害人的想法。”
如今不管有没有害人的想法都不重要了,他们几个人聚在院中商量接下来该如何。
清未与司无正难得想法一致,都决定留在德妃的宫中守株待兔,而裴之远自然没有异议,只有荀大义因为畏惧德妃身上的怨气以及其他厉鬼,畏畏缩缩地想要往门外跑。
“你要是害怕,就回偏殿吧。”清未看着荀大义哆哆嗦嗦的样子暗觉好笑,“我们可保证不了晚上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起了坏心思,故意道:“你可曾看过志怪书册?里面说每到午夜子时,就有各式各样的鬼魂出来索命,或是吞噬法力不强的小鬼……你瞧那口枯井,说不准晚上就有鬼魂会从里面爬出来。”
荀大义被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