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宝贝。
欧文裹紧了毛巾,没有戴眼镜令世界不那么清晰,增加了他的安全感。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拥抱迈克尔,“你会好起来”是一句多么重要的话,发烧令他几乎肯定自己永远不会好起来。迈克尔给他注射完,因发烧而导致的疼痛好多了。他想拥抱这个绑架他的罪犯,这令他自己吃惊,又合乎情理——至今迈克尔都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他觉得自己开始依恋迈克尔,他很英俊,笑起来时不怀好意,举止和动作毫无恶意,他也有更温柔的表情,只要灯光别从顶上照他的脸。欧文不习惯凝视别人,在一定程度上,他喜欢观察迈克尔,他对他有着好奇、感激、害怕……一系列的交织感情。
想想,欧文,想想,他对自己说,想想那些绑架案。他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有印象的绑架案,迈克尔没有采取“虐待、关怀、虐待”的模式。他干了什么?一些游戏。
迈克尔拍拍他的肩膀。欧文把自己擦干净,开始穿衣服,先是白T恤,然后是浅咖色的衬衫,它们有着迈克尔的味道,令他安心。
衬衫的主人为他解开脚链,欧文穿上内裤和裤子。这之后,他被锁回了第一次醒来时所在的位置——那个可以躺在浴缸里的位置。
“坐到浴缸边缘。”迈克尔说。
欧文踩着水,赤脚走过去,坐在浴缸边缘。
“现在我给你剃须,一动不动最好,割破了脖子可不好看。”迈克尔说。
欧文点了一下头,闭上眼睛。
我什么要闭上眼睛?他想,单纯累了?疲倦了?还是我在期待?
他必须承认他期待迈克尔对他做的事。迈克尔始终在试探他,他没有直接拿一把刀割开他,没有在他痛苦时虐待他,没有殴打他、辱骂他。这个绑架很奇怪。欧文觉得他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但是他也说不好。而现在呢,他自己也有点乐在其中。如果他没有得病,他还会陪迈克尔玩下去吗?他不知道。
欧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迈克尔的动作。他听见迈克尔呼吸的声音,感到他的手触碰他的脸颊,给他打上剃须膏。
“抬起头。”
他照做。迈克尔把他的喉咙、下颚、脸颊都抹上了剃须膏,薄荷味的剃须膏冰冰凉凉的。
“我的手里拿着一把剃须刀,很锋利。保持不动,好吗,欧文。”迈克尔的声音很温和,“是你自己闭上了眼睛,所以我们还是要做个简单的游戏。这是你要求的游戏,欧文。”
或许吧,欧文想。
冰凉的剃须刀贴住欧文的下颚,他轻轻颤抖了一下。刀片摩擦着欧文的皮肤,顺着颈线往下走,在喉结那里停留。
欧文的喉结暴露在空气里,暴露在迈克尔的手里,被迈克尔用尖锐的刀片划过。?“想象我用它杀死你的感觉。我会引导你的,欧文。”
欧文不敢回答,回答意味着喉结要贴紧刀片。他深吸气,双手握成拳头。这一切都令他恐惧,迈克尔创造出“你很容易被我杀死”的状况,只要他轻轻用力,便能彻底割开欧文的喉咙,看着他倒在血泊中。与此同时,这状况也令他期待。
“我用剃刀割破你的咽喉,轻轻的,从表面上,只有一点点。血流出来,把白的剃须膏染成血红……”
低沉的声音在耳朵里,锋利的刀片在咽喉上。
欧文在期待,他期待这恐惧,也期待迈克尔接下来提供给他的一切。迈克尔的声音那样迷人,那样低沉,为何他能够如此完整地抓住欧文的神经?欧文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滚烫,到了晚间,高烧会回来,重新把他俘获。死亡——他会最终拥有这样东西,无法逃避。他唯一能逃避的地方就是迈克尔手里的刀片。只有他给他的游戏,能够把他从平庸中拯救。
皮肤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温暖的血顺着脖子痒痒地往下爬。
“血让我很痒。”他开口了。描述自己的感觉会让迈克尔更为了解他吗?会让他稍微特别一点吗?
迈克尔问过他,你的性癖是什么,他没有回答,这难以启齿,可他希望迈克尔能够找到,然后给他。可能他最想要的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个月前他不可能猜到自己坐在一个男性的腿上摩擦自己达到高`潮。而现在他渴望他。
他的童年塑造了他,这个世界塑造了他。黑暗中的他自己,到底拥有怎样真实的面容?
“你感到你的血液很温暖吗?”
“比剃须膏更暖。”
“想尝尝吗?”
“是。”
“舔我。”
这两个词让欧文的整个身体为之一动,如果此刻迈克尔脱下裤子,把阴`茎塞进他的嘴里,他也会顺从和喜悦地舔他,跪在地上为他口`交。
触碰到他嘴唇的只是迈克尔的一根手指。它的指甲剪得很干净,让欧文想起吉他手的左手和外科医生。他张开嘴唇和牙齿,主动向前含住迈克尔潮湿的手指。
他的血的味道。
温暖的、柔软的、跳动的、咸腥的,他自己的血液的味道。